萧云庭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,他靠在软枕上,看着拓跋烈那张写满了后怕和怒意的脸。
“三皇子最后跟我说了一句话。”
拓跋烈为他掖好被角的动作一顿,抬眼看他。
“他说,二皇子在查墨家的旧事,让我小心。”萧云庭的声音很轻,“拓跋烈,你觉得,他是在提醒我,还是在警告我?”
拓跋烈沉默了片刻,坐到榻边,握住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。
“或许,两者都有。也或许,他是在利用你,去试探二皇子,或者……是试探宫里那位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萧云庭的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动了动,“京城这潭水,比我想象的还要深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每个人都可能是棋子,也可能是执棋人。萧云澈这个看似最与世无争的人,恐怕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。”
“不管他们是谁,敢动你,我就让他们从棋盘上消失。”拓跋烈的话语简单而直接,带着草原狼王的狠戾。
萧云庭看着他,心中一暖,却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不行。在京城,硬碰硬是最蠢的办法。我要的,是让他们自己斗起来,自己露出破绽。”
他正说着,外面传来李信压低了声音的禀报。
“殿下,宫里来人了。”
……
皇宫,御书房。
大太监福安躬着身子,将一份誊抄好的策论,恭敬地呈到皇帝萧承稷的面前。
“陛下,这是七王爷今日在曲江池文会上所言,老奴让人一字不差地记下来了。”
萧承稷没有立刻去看那份策论,他正临摹着一幅前朝大家的字帖,笔锋沉稳,力透纸背。
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,他才缓缓放下笔,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。
“哦?他都说了些什么,让翰林院那帮老家伙都坐不住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