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幽影红姑,卦锁初启

白桃的布鞋尖碾过一片带露的草叶时,雾色正浓得化不开。

她攥着林叔给的半块青石板,指腹能触到石板边缘被岁月磨出的钝感——这是进入幽影谷的最后一道标记。

到了。林叔的声音像浸在水里,他枯树般的手指指向雾中一团更浓的暗影,谷口那棵老槐,当年我师兄常坐下面歇脚。

铁牛的佩刀在腰间撞出轻响,他瓮声瓮气地嘀咕:这破雾能藏鬼不成?话音未落,白桃突然攥紧他的胳膊。

她闻到了,那缕若有似无的药香——和红姑消失前空气里浮动的味道一模一样,带着点陈艾的苦,混着半枝莲的清。

雾团突然翻涌。

一个身影从槐树下的阴影里浮出来,白桃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
那是个穿月白旧衫的女人,面纱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的下巴苍白得近乎透明,像浸在寒潭里的玉。

姑姑?白桃的喉咙发紧。

这个称呼在记忆里沉了三十年——她祖父白景明总说,三十年前那个雪夜,白芷姑姑跟着师父进了震卦地宫,再没出来。

此刻她看清了,女人眼尾那颗朱砂痣,和旧相册里祖父夹着的泛黄照片分毫不差。

红姑的手悬在面纱上,指尖微微发抖。

她终于扯下面纱时,月光正好穿透雾层,照出一张和白桃有七分相似的脸。小桃。她的声音像从极深的井底飘上来,你长得真像你娘。

铁牛的刀落地。

他瞪圆眼睛,粗声粗气:你、你真是白姑娘他姑?林叔踉跄着扶住老槐树,树皮蹭破了他的手背,他却像没知觉似的,只是重复:是她,是小芷......

白桃往前迈了一步,又顿住。

她想起方才林叔说红姑是当年唯一活着离开地宫的人,可眼前这个女人,分明带着股不属于活人的冷意。您......她的声音发颤,您这些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