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摸了摸胸前的帛卷,祖父留下的卦象图还裹着她的体温,此刻却烫得慌——原来他们每一步,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。
白姐姐!陆大哥!
远处传来粗哑的喊叫声。
白桃抬头,月光下两个身影跌跌撞撞跑来,前头那个敞着衣襟,左小指蜷成钩状——是真铁牛。
他腰间的铜剑剑柄刻着镇墓兽,虎口的旧茧泛着暗黄,身后跟着李秀才,手里举着火折子,火苗被风吹得直晃。
奶奶的!铁牛跑到近前,踹了假铁牛一脚,这龟孙在守墓村外劫了老子!
用迷药把老子捆在土地庙里,老子咬断绳子才追来!他蹲下身,扯下假铁牛的面皮,底下是张陌生的脸,右耳缺了半块——白桃想起来,上周在城门口贴的通缉令上,就有这么个缺耳阿三,是76号的老牌易容高手。
陆九捡起地上的密令塞进口袋,他们既然知道小梅是钥匙,肯定还有后手。李秀才掏出怀里的罗盘,指针疯狂转动,阴阳交汇点就在鹰嘴崖后,再迟怕是要赶不上子时的卦象了。
小梅攥紧围巾,铜铃在掌心里硌出红印。
她跟着白桃跑的时候,围巾带松了,铜铃地磕在胸口的古玉扣上。
那是白芷临终前塞给她的,说是你娘留给你的。
此刻两件东西突然发烫,铜铃的清响和玉扣的震颤混在一起,像两根琴弦被同一股风拨动。
小梅低头,看见玉扣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——是八卦图,离卦的位置,正对着铜铃上的缺口。
山路上的脚步声渐远,松涛声里,有极轻的声从玉扣深处传来,像某种沉睡了百年的机关,终于被唤醒了第一道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