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离门初启,血卦封魂

姐姐...小梅的声音带着哭腔,阿娘的手在抖,像...像当年她抱我躲炸弹时那样。

白桃握紧了勃朗宁。

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,一下比一下急。

铜镜的波纹里开始渗出黑气,像有人在镜后吹了口气,把所有的阴寒都吹到了她们脸上。

退到门口。她的声音哑得厉害,慢慢退。

可小梅没动。

她望着镜中女子,突然想起地道里白桃说的那句话:至少我们能选谁来握这把钥匙。此刻她终于明白,有些钥匙,从被塞进手里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在发烫了。

铜镜的波纹突然剧烈震动,白芷的身影张了张嘴,这一次,白桃听清了——不是,是。

与此同时,玉简上的血字突然开始流动,顺着小梅的手腕往血管里钻。

白桃刚要去拉她,却见镜中伸出一只手,苍白的、带着尸斑的手,正穿过波纹,朝着小梅的后颈抓来。

庙外的风又刮了起来。

这一次,风里多了股新的味道——不是腐木,不是血,是湿冷的、带着青苔味的土腥气,像极了地道深处那口被封了千年的棺材。

白桃的勃朗宁扣动了扳机。

枪响的瞬间,铜镜地碎裂,碎片像暴雨般砸下来。

小梅被她扑倒在地,额头撞在青石板上,眼前金星直冒。

等她再抬头,镜中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,只剩下满地的碎镜片,每一片都映着她们惊慌的脸。

而玉简上的血字,不知何时变成了八个字:离门既开,魂锁将解。

白桃扶着小梅站起来时,手背上被镜片划了道口子。

血珠滴在碎镜片上,很快被吸收,像滴进了海绵里。

她望着石门方向——不知何时,门缝里的光又变成了刺眼的红,比之前更亮,像有人在门后点了盏长明灯。

姐姐。小梅指着铜镜的位置,声音发颤,刚才...阿娘的影子,是不是在哭?

白桃没说话。

她望着满地碎镜,突然想起祖父笔记最后一页的批注:血卦封魂,封的从来不是贼人的魂,是守宝人的。

庙外传来乌鸦的叫声。

很奇怪,南京的冬天很少有乌鸦。

白桃摸出银针,想给小梅检查有没有中邪,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。

她望着石门上重新凝聚的离卦火纹,突然意识到她们刚才触发的,可能不是什么防线,而是一把锁——锁着某个被封了千年的守宝人。

而那把钥匙,从来都不在铜锁里,在小梅的血里,在她的骨里,在她每次喊时,眼里的光里。

铜镜的碎片突然发出细碎的响声。

白桃低头,看见一片镜片上,映出了第三个人的影子——穿着黑风衣,戴着礼帽,嘴角挂着笑,像是早就在这里,看了她们很久。

风卷着雪粒灌进庙门,将那影子吹得支离破碎。

但白桃知道,他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