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岭震颤起来,小梅被陆九捞进怀里,两人跌坐在老槐树下。
白桃咬着牙,看归一针周围的土块簌簌往下掉,露出半块青石门——门楣上刻着艮为山,止于内,笔画里还凝着未干的土屑。
我来。陆九抹了把脸上的土,就要冲过去。
白桃却伸手拦住他,指尖还滴着血:这门认锁心之血。她扯下脖子上的琥珀银针,与归一针并在一起,你看。
月光下,两根银针的纹路竟完全重合,像两片同根生的叶子。
陆九突然想起在归藏观火场里,白桃望着东北方的笑——原来她早猜到了,这一路引着他们来的,不是什么宝藏图,是血脉里的锁。
咔——归一针插入门缝的瞬间,整座山都震了震。
石门缓缓裂开,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。
白桃摸出腰间的手电筒,光束扫进去的刹那,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。
青铜巨鼎占满了整个地宫,鼎身铸着扭曲的卦象,鼎中盘坐一具干尸。
干尸的手骨紧扣着一根银针,针尖直抵心口,而那张脸...小梅蹭地攥住白桃的衣角:姐,是你!
白桃的手电筒地掉在地上。
没错,那塌陷的眼窝、高挺的鼻梁,和镜子里的自己有七分相似。
她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鼎壁——眼前突然闪过片段:红盖头下的少女跪在鼎前,血从腕间流进鼎足的凹槽,旁边站着个穿马褂的老人,说锁心者,以身为钥,镇《归藏易》于地脉。
是曾祖母。白桃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药王宗最后一任锁心者。
小梅的手按在鼎壁上,青光大盛。
更多画面涌进来:少女将半枚铜钥塞进婴儿襁褓,另半枚塞进个灰衣少年手里,说血脉钥匙分传二人,一守后裔,一守外姓。
少年的脸渐渐清晰,竟和此刻站在白桃身后的陆九有几分相似!
影面名册。陆九突然低笑,从怀里摸出半张焦黑的纸。
那是他们在归藏观火场里抢到的,原本以为是中统密档,此刻在鼎前竟泛出金光,原来我手里的,不是名册,是钥匙。
白桃取出怀里的半枚铜钥,插入鼎底的凹槽。
陆九将焦纸投入鼎中,火苗地窜起来,干尸瞬间化为飞灰,唯有那根抵在心口的银针,在火里越烧越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