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血引心脉,子午流注

“离卦。”白桃收回针,额角沁出冷汗。

离为火,本应是光明,可这卦象里的火却烧着最珍贵的东西。

她从药柜里取出个青瓷瓶,倒出些乳白色的液体在帕子上,“这是启脉露,抹在手上。”她把帕子塞进老匠人手里,“不必急着读什么,只要留着……哪天你想问‘那封信里写了什么’,火自然会回来。”

老匠人捧着帕子,浑浊的眼睛突然有了泪。

他起身时,破布掉在地上,露出手背上一道新红的印子——刚才施针的地方,皮肤终于有了血色。

夜渐深。

三人围坐在药堂火盆旁,风穿过瓦缝,像有人在说悄悄话。

小梅把泥塔放进火盆边烘干,陆九用蜡刀削着块木头,白桃翻着新记的针谱,霜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。

“爷爷的阵,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?”小梅突然说,手指绞着辫梢的铜符,“他留的卦象图,是不是根本不是藏宝图?”

白桃望着火盆里的余烬,火星子“噼啪”炸开,像极了那日井台碎银的月光:“他留的不是图。”她轻声说,“是种子。”

陆九削木头的手顿了顿,木屑落在泥塔旁:“那咱们算什么?”
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清亮的童声,是东头的孩子们在唱新学的歌谣:“灰里有话,风听见了;墙里有话,砖记住了;心里有话,问出来了……”

小梅笑了,陆九也笑了,白桃摸着针谱上的霜纹,觉得掌心发烫。

火盆里的余烬突然“腾”地一跳,像在应和,又像在催促什么。

后半夜,白桃在整理药柜时,听见街角传来异样的锣鼓声。

她掀开窗纸,看见几个穿灰布衫的人在搭木台,台中央挂着块红布,上面用金线绣着“问裁会”三个大字。

她摸出腰间的药囊,指尖触到最底层的瓷瓶——那是用九味寒药炼的“九寒散”,专克邪火。

风卷着锣鼓声钻进窗缝,白桃把药囊系紧了些。

月光落在针匣上,三十六根银针微微震颤,像在说:该来的,总要问个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