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5章 七窍封蜡,今夜无眠

我换过七次脸,每次都告诉自己,这张皮只是工具。他拿起周文彬的面具贴在脸上,红线突然剧烈收缩,在脚踝处勒出血痕,可他们说,周文彬贪了三车军粮;又换陈默的面具,红线缠上小腿,陈默出卖了联络站;最后贴上少年时的面具,镜壁的倒影里突然跳出三张脸,齐声冷笑:那你是什么?

陆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眼前闪过无数张脸——中统的、汉奸的、商人的,每一张都在说你是谁。

他攥紧面具,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:我是陆九。可声音被三张倒影的冷笑压了下去,陆九?

陆九早死在1938年的刑讯室了!

阿桃姐!小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。

白桃转头,见她盘着腿坐在地上,八缕银丝在头顶织成网,网心滴着血,我用《连山谣》结了忘川网,能断时间回响!她的指尖还在渗血,银丝却泛着淡金色的光,像撒在地上的星子。

白桃刚要说话,陆九突然浑身剧颤。

他的瞳孔失焦,盯着虚空,仿佛看见1940年的火场——浓烟里,情报员的孩子在哭,妹妹的银锁在桌上闪着光。

他抱起孩子往外冲时,回头看了银锁最后一眼,那一眼的犹豫,成了心口永远的刺。

是那年......陆九的声音带着哭腔,我该带走银锁的,该......红线突然疯了似的往他大腿上爬,小梅的银网被扯得嗡嗡作响。

白桃心下一横,从药囊里摸出寒心灸——这是药王宗禁术,用极寒之气封心脉,稍有不慎就会心智尽失。

忍着!她点燃灸条,幽蓝的火焰刚触到陆九的穴,他就惨叫一声,额头沁出黑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