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九把布阵图往火里一丢。
火焰腾起的刹那,他突然僵住——那团火竟凝成了一只眼睛,灰蓝色的虹膜,左眼角有颗极小的痣。
是沉舟哥!
他哥哥陆沉舟被日军剜去的左眼,此刻正嵌在火里,缓缓转动。
......别信南边的香,北边的纸......火里传来模糊的低语,真正的图,在你娘坟前......
话音未落,火眼地炸开,化作千万只灰蝶。
陆九伸手去抓,只抓住半片未燃尽的纸角,字暗纹在灰烬里忽明忽暗。
白桃走过来时,他还在发愣。
她的手搭在他肩上,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陆九这才注意到她的灰袍前襟全被血浸透了,锁心九针还插在发髻里,字被血晕染得模糊。
去鼎前。白桃说。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块石头沉进井里。
陆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就见小梅正跪在鼎前,银丝还缠在指尖。
鼎身的裂纹里渗出暗红的血,在地面积成个小水洼。
白桃摸出最后那根针——断念针,针尾缠着半缕素线,和白芷当年的旗袍一个颜色。
她望着鼎里的残香,突然觉得神庭穴一阵刺痛,像是有根针要从头顶扎下来。
该收尾了。她轻声说,指尖的断念针在火光里闪了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