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4章 七层名单,有个女人

这个看似繁琐的仪式,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试行首日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在诵读“沈志远”这个名字时,刚写下几行字便老泪纵横——那是他在战时亲手送上战场,却再也没能回来的学生。

当他含泪读出那个名字时,录音一次成功。

而就在那一瞬间,学堂地底深处的水晶脉冲,强度猛然增强了半拍。

连远在城东街角晒太阳的盲眼老叟都猛地抬起头,侧耳倾听,惊疑地对身边人说:“怪事,电台的信号又来了!”

夜深人静,白桃独自一人留在心音房,仔细检查着白天新录制好的一批蜡筒,为它们一一编号归档。

当她拿起属于陆九的那只,也就是录下了“怀安”之名的蜡筒时,手指习惯性地在空白区段轻轻滑过。

就在这时,一阵比蚊蚋振翅还要轻微的呢喃,毫无预兆地钻入她的耳中:“……桃儿,井底松匣开了。”

白桃浑身一震,手里的蜡筒险些滑落。

这声音……这声音是祖父的!

她绝不会听错!

可白天录制的所有名单里,根本没有这句话。

她强压住狂跳的心脏,将蜡筒固定在调试台上,运用祖父独创的五音法,以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五个不同的频率去过滤声音的层次。

终于,在代表悲切与收敛的“商”音频率下,她滤掉了所有的背景杂音,捕捉到了那句话的真正来源——它并非独立存在,而是陆九昨天录制“怀安”时,被无意间吸入的一段背景共鸣。

白桃猛然想起,陆九昨天录音时,站立的位置最靠近院子西北角的井畔。

原来是那口井,像一个巨大的共鸣腔,将封存在地底深处多年的语音碎片,反向导入了这只因为“怀安”之名而高度激活的新蜡筒里。

她缓缓走到窗边,望向院外。

清冷的月光恰好洒在乾位的井口上,井栏边沿的青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。

那行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刻字——“下一个守名的人,是你吗?”,在月华的映照下,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在微微发亮,无声地催促着她。

井底,松匣,一个尘封的秘密正在向她招手。

她的目光从井口移开,落在了自己那双沾染着磁砂微尘的手上,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计划,已在心中悄然成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