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徐庸的烟锅

终于,一片望不到边际的、在夜色下呈现出诡异暗红色的沼泽湿地出现在眼前。浓重的白雾如同幔帐般笼罩着沼泽深处,雾气中隐隐传来令人牙酸的窸窣声和若有若无的鸦啼。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,阴寒刺骨。

“跟紧我,收敛气息,无论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守住灵台,勿忘勿助。”徐庸低声叮嘱了一句,率先踏入了沼泽边缘泥泞的土地。

一进入沼泽范围,陈默立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,空气中弥漫的瘴气试图钻入他的毛孔,侵蚀他的意志。同时,无数混乱的、充满恐惧和诱惑的杂音开始在他脑海中响起,眼前也似乎出现了扭曲的鬼影。正是赵建国描述的致幻效果!

他立刻运转金煞之力,护住周身,脑海中观想偃月刀痕的煌煌正气,那些幻象和杂音顿时减弱了大半,但依旧如同蚊蝇般扰人。可见这迷魂阵的威力确实不凡。

反观徐庸,他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。他手中的烟袋锅,火星明灭,散发出的青色烟雾如同一条灵动的丝带,围绕在他和陈默周围。那些瘴气和试图侵入的邪念一接触到这烟雾,便如同冰雪消融,纷纷退散。徐庸步履从容,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,偶尔用烟袋锅轻轻点向某个看似寻常的草丛或水洼,那里便会传来一声极轻微的、如同气泡破裂的“噗”声,随即周围的幻象便会清晰一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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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明白,徐庸这是在随手破去阵法中一些不起眼却关键的节点,如同庖丁解牛,游刃有余。

两人深入沼泽约一里地,周围雾气更浓,能见度不足十米。脚下的淤泥越来越深,散发着腐臭的气息。突然,前方浓雾中传来密集的扑翅声和嘶哑的鸦啼!

“来了。”徐庸停下脚步,淡淡说道。

话音刚落,只见黑压压一片乌鸦如同潮水般从雾中涌出,眼睛血红,尖喙如钩,疯狂地扑向两人!这些乌鸦比寻常乌鸦体型更大,羽毛漆黑如墨,带着一股浓烈的死气和怨念,正是“噬魂鸦”!

陈默眼神一凝,正要出手,却见徐庸不慌不忙,将烟袋锅凑到嘴边,深吸一口,然后对着汹涌而来的鸦群,轻轻一吹——

没有声音,没有火光。只有一股凝练如实质的、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与浩然之意的青色烟柱,如同离弦之箭,射入鸦群中心!

那青色烟柱所过之处,凶戾的噬魂鸦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格,随即身体由内而外泛起青光,然后如同被点燃的纸片般,悄无声息地化作缕缕青烟,消散于无形!仅仅一次吹息,数十只噬魂鸦便烟消云散,连一根羽毛都未曾落下!

剩余的乌鸦发出惊恐的啼叫,不敢再上前,盘旋在远处雾中,逡巡不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