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香花坊的午后总带着双生栀子的冷香,陈砚正对着电脑整理老水厂的行动预案,屏幕上密密麻麻标注着仓库的灵脉节点与特警的布防位置。苏晚坐在旁边的藤椅上,指尖轻轻拂过护灵铜片——铜片泛着淡红光,与花坊中央的灵脉节点相互呼应,感知里还残留着昨天在医院找到的黑雾样本气息,像一根细小的刺,总在提醒她别放松警惕。
“咔嗒”一声,花坊的木门被推开,赵老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依旧戴着半张银色面具,手里捧着一个泛黄的牛皮纸档案袋,面具下的声音比往常更沉:“陈记者,苏小姐,有东西要给你们。”
陈砚立刻关掉电脑,苏晚也站起身——赵老板很少主动上门,每次来都带着关键线索。“是关于老水厂的线索吗?”陈砚迎上去,目光落在档案袋上,袋子边缘还留着磨损的痕迹,像是被反复翻阅过。
赵老板将档案袋放在石桌上,指尖轻轻敲了敲袋面:“是废弃医院的旧病历,民国三十五年的,里面有当年医疗事故三位患者的完整记录,还有沈从安医生的诊疗笔记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父亲当年从噬魂会逃出来时,偷偷带出了这些,一直藏在拾遗阁的暗格里,昨天整理旧物才翻出来。”
苏晚的指尖刚触到档案袋,感知里瞬间涌入一股熟悉的温和气息——是沈医生当年记录病历时的专注与心疼,她“看”到沈医生在油灯下奋笔疾书,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,连患者的体温变化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“这些病历……很重要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,“之前我们只查到事故的大致经过,有了诊疗笔记,就能更清楚患者的症状是不是被黑雾影响的。”
陈砚小心地打开档案袋,里面整齐叠放着十几本线装病历,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写着“患者:周明远,就诊日期:民国三十五年三月十二日”——正是医疗事故中第一个去世的患者。他翻开第一页,沈医生的字迹清晰可见:“患者入院时灵脉波动平稳,仅偶发咳嗽,予灵脉草煎剂口服;三月十五日晨,患者体表突发黑雾,灵脉探测显示异常,疑为外源污染,已隔离观察。”
“外源污染!”陈砚指着这句话,“沈医生早就发现患者的症状不是普通疾病,是被外界的黑雾污染的!之前李建国说‘药草被污染’,现在看来,患者在用药前就已经被黑雾影响了,药草只是加重了症状。”
赵老板靠在门框上,目光落在病历上:“我父亲的日记里写过,张淑芬当年不仅污染了床架,还在患者的饮用水里加了稀释的黑雾。沈医生虽然发现了异常,却没查到污染源头,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恶化——这也是他后来一直愧疚的原因。”
苏晚拿起另一本病历,是患者刘春兰的记录,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小小的灵脉探测符,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。“这符纸是沈医生贴的!”她指着符纸上的纹路,“和张老爷子教我们的‘灵脉污染探测符’一模一样,沈医生当年就想用符纸确认污染,可惜符纸的反应太弱,没能找到证据。”
赵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镊子,夹起符纸轻轻放在阳光下:“用双生栀子汁液试试。”他看着苏晚倒出一点汁液滴在符纸上,符纸瞬间泛出红光,原本淡不可见的黑气变得清晰,在符纸上形成一个小小的“噬魂纹”——正是噬魂会常用的标记。“是张淑芬做的。”赵老板的语气很肯定,“她最擅长用稀释黑雾污染日常用品,还能控制黑雾的反应强度,让普通探测符查不出来。”
陈砚快速记录下病历里的关键信息:“三位患者的症状都是‘突发黑雾、灵脉紊乱’,且都在入院后第三天出现异常,时间太一致了,肯定是张淑芬有计划地污染。现在有了诊疗笔记和带黑雾的符纸,就能彻底证明医疗事故是噬魂会策划的,不是沈医生的责任。”
正说着,林晓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,屏幕里的她拿着一份报告,兴奋地挥了挥:“陈砚哥!苏晚姐!警方审问鸦雀有新进展!他承认张淑芬在老水厂的仓库里藏了‘灵脉污染记录册’,里面记着她当年污染医院的全部过程,还有噬魂会其他分据点的位置!”
“太好了!”陈砚对着镜头说,“我们刚拿到沈医生的诊疗笔记,能证明患者是被黑雾污染的,和你查到的记录册正好能对应上!”
赵老板突然开口:“我还知道张淑芬的一个弱点。”他从面具下露出的嘴角抿成一条线,“她左手腕有个‘噬魂会入会纹’,是用黑雾刻的,只要用护灵铜片的红光照射,她的黑雾能力就会暂时失效——当年我父亲亲眼见过她被这招克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