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香花坊的石桌上,那台旧收音机还在循环播放《月圆花好》,只是歌声里的思念淡了些,多了几分释然。陈砚将刚打印好的资料铺满桌面,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照片里的孟晓棠穿着月白色旗袍,手里抱着这台收音机,站在戏院后台的镜子前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。
“这是林晓刚查到的孟晓棠早年照片,1946年拍的,当时她刚在戏院崭露头角。”陈砚指着照片角落的戏院印章,“和我们在咖啡店找到的演出票根日期对上了,她当年确实是红极一时的评弹艺人。”
苏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,感知里“看”到孟晓棠在后台调试收音机的场景:沈嘉树站在她身后,手里拿着一节新电池,笑着说“这台机子我帮你修好了,以后再也不会断音了”。“他们那时候真好。”苏晚轻声说,“要是没有后来的医疗事故和战乱,他们应该会很幸福。”
陈砚掏出笔记本,快速记录下关键信息:“林晓还查到,孟晓棠的父亲是民国时期的灵脉研究者,和你奶奶、张老爷子都认识。她从小就懂一些基础的灵脉知识,这也是她能和沈嘉树一起对抗黑雾的原因。”他翻到资料的下一页,“1948年医疗事故后,孟晓棠的父亲被噬魂会的人威胁,不得不带着家人离开老城区,只有孟晓棠留下来等沈嘉树,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辈子。”
“她父亲后来回来了吗?”苏晚追问,感知里孟晓棠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——她当年送别父亲时,父亲说“等风波过去,我就来接你”,可直到她离世,都没等到父亲的消息。
陈砚摇摇头,指尖在资料上划过:“没有。林晓查到,孟父离开后不久,就在邻市遭遇了‘意外’,官方说是车祸,但根据沈嘉树的诊疗笔记,很可能是被噬魂会的人灭口了。孟晓棠一直不知道真相,还在每年父亲生日时,把收音机放在窗台,给他‘播放’最喜欢的《茉莉花》。”
苏晚的眼眶有点红,她从花架上剪下一枝晚香花,放在收音机旁:“至少现在,她知道父亲不是故意不回来,也和沈嘉树重逢了,算是圆满了。”
陈砚收起资料,将旧罗盘放在收音机旁——罗盘的绿光柔和地闪烁,与收音机里的灵脉波动相互呼应。“我们去孟晓棠当年住过的老宅院附近走访一下,说不定能找到认识她的老人,了解更多关于她和收音机的故事。”他抓起背包,“林晓说老宅院旁边的杂货店老板今年89岁了,当年经常给孟晓棠送东西,应该知道不少事。”
两人骑着电动车往老城区深处赶,路过周瑶的咖啡店时,周瑶正站在门口挂新招牌,看到他们,笑着挥手:“陈砚哥!晚晚!你们查得怎么样了?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再走?”
“不了,我们要去杂货店走访,晚点再过来。”陈砚停下车,“对了,你奶奶有没有跟你提过孟晓棠的其他事?比如她有没有兄弟姐妹,或者其他亲人?”
周瑶想了想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:“我奶奶昨天跟我讲了好多,我都记下来了!她说孟晓棠有个弟弟叫孟晓峰,比她小五岁,当年跟着父母一起离开老城区,后来在国外定居了。我奶奶还说,孟晓棠每年都会给弟弟寄信,地址是邻市的一个邮局,可惜都被退回来了,上面写着‘查无此人’。”
“邻市邮局?”陈砚眼睛一亮,“和沈嘉树当年工作的医院在同一个区!说不定孟晓峰后来去找过沈嘉树,只是两人没联系上。”他掏出手机给林晓发消息,让她重点查邻市邮局的旧信件记录,还有孟晓峰的下落。
告别周瑶后,两人很快到了杂货店。店主王爷爷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晒太阳,看到他们手里的收音机,眼睛突然亮了:“这不是孟丫头的收音机吗?我有几十年没见过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