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薄雾时，噬灵谷的战场还浸在未散的血腥气里。

熄灭的魔焰残烬冒着缕缕黑气，沾在石甲熊妖的甲胄上，结成一层黑霜。

林阳小心翼翼抱起狐九，她左肩的伤口已被青丘神火裹成橘红光球。

黑紫毒素像退潮般从皮毛下隐去，只是九条狐尾仍软塌塌搭在他手臂上，没了往日的活泼。

“先找处干净的山洞。”月璃走过来，指尖凝出一缕神火，轻轻扫过狐九的耳朵，“她刚觉醒力量，妖丹还不稳。”

林阳点头，跟着月璃往谷东侧的山壁走，脚下不时踢到魔兵残留的骨片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
石甲熊妖正指挥妖族清理战场，他弯腰将一具狼妖尸体抱起来，动作轻得不像个身高丈余的巨熊。

狼妖的喉咙被魔焰烧穿，眼睛还圆睁着，石甲熊妖用爪子轻轻合上它的眼睑，眼眶泛红：“都是为了护着狐九姑娘……”

周围的妖族散修默默跟着，将牺牲同伴的遗体整齐摆放在空地上，每具遗体旁都插上一根松枝——那是妖族祭奠亡者的规矩！

蛇姬的身影在俘虏堆里穿梭，她尾尖毒刺挑开一名低阶魔兵的衣襟，眉头骤然皱起。

只见那魔兵胸口皮肤下，竟嵌着一道细微的血色符文，像条小蛇般盘踞在心脏位置，还在微微跳动。

“都过来看看！”蛇姬扬声喊道，尾尖指着符文，“这玩意儿和血月祭坛的阵纹一模一样。”

苏清羽和霍青山闻讯赶来，霍青山蹲下身，指尖刚碰到魔兵皮肤，符文突然亮起红光。

他急忙缩回手，指尖已沾上一丝黑血：“是‘血祭符’，能强行抽取魔兵的妖力，输送给祭坛。”

苏清羽掏出八卦镜，镜光映在符文上，符文瞬间扭曲，却没消散：“混蛋！夜离竟用这种阴毒法子，连自己人都不放过。”

林阳抱着狐九赶过来时，怀中的炼魔鼎突然发烫。

鼎身黝黑的纹路亮起金光，在半空映出一幅虚影。

祭坛地下，无数根墨色锁链正缠绕着地脉，每根锁链上都刻着与血祭符相同的纹路。

“这是……”林阳瞳孔骤缩，“地脉被他改造了？”

月璃凑近虚影，脸色凝重得像结了冰：“噬灵谷的地脉本是人间灵脉分支，被这些魔链缠久了，会彻底变成魔脉。

到时候这里就是座永远烧不尽的魔窟。”

她话音刚落，狐九突然轻哼一声，小脑袋往祭坛方向歪了歪：“那里……有坏东西的味儿，和夜离身上的一样臭。”

林阳立刻运转心目镜，视线穿透祭坛的青石板，果然见地底三丈处，一团黑雾正缓慢凝聚。

黑雾中隐约有残魂在挣扎，正是夜离逃走时留下的那部分！

“他在偷偷修复残魂！”林阳握紧碎星刀，“若等他恢复，之前的仗就白打了。”

苏清羽掏出八卦镜，镜光直射地底黑雾。

黑雾剧烈扭动起来，表面冒出滋滋白烟，却始终没被打散。

她收起镜子，眉头紧锁：“八卦镜的力量不够，需用镇妖镜才能彻底净化。”

可镇妖镜还在霍青山那里，刚才匆忙应对夜离，还没来得及取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