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服的反光在霓虹灯下晃得人眼晕,我僵在原地,手里的果汁杯 “哐当” 掉在地上,橙色的液体溅在白色西装裤上,像朵难看的污渍。周围的音乐突然停了,同事们的笑声也戛然而止,几十道目光齐刷刷钉在我身上 —— 有好奇的、有同情的,还有小李那副 “我就知道他要出事” 的幸灾乐祸。
“秦受先生,麻烦跟我们走一趟,配合调查。” 带头的警察掏出证件,照片上的他一脸严肃,跟现在没差。我咽了口唾沫,脑子里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:是上次酒吧跟人打架没结清?还是黄大伟那混蛋背后使坏?可我最近除了上班就是回家,没惹过事啊!
“警察同志,能不能先说说是什么事?” 余静突然冲过来,挡在我前面,“他刚升职,要是有误会……”
“这是公务,无可奉告。” 警察拨开他,伸手就要扣我。我赶紧摆手:“我配合,我自己走,不用铐。” 可那冰凉的手铐还是 “咔嗒” 一声锁在我手腕上,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 —— 长这么大,第一次戴手铐,还是在公司同事面前,丢人丢到家了。
走出餐厅时,晚风卷着凉意吹过来,我回头望了一眼,没看见杨晓薇的身影 —— 她不是说会来吗?怎么关键时候不见了?直到被塞进警车,我还在琢磨:要是她在,说不定能帮我解围,毕竟她是集团总经理,面子总比我大。
警车一路鸣笛开到溪城派出所,刚进审讯室,一个穿便服的男人就把一叠照片摔在我面前:“看看,这是不是你?” 照片上是个穿连帽衫的男人,戴着口罩,在 ATM 机前取钱,身形跟我有点像,可我根本没穿过那样的衣服!
“不是我,你们认错人了。” 我赶紧解释,“我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,今天下午才出来参加庆祝会,有同事可以作证。”
“同事?同事的话能信吗?” 男人拍着桌子,声音陡然提高,“这张卡是从你出租屋搜出来的,你还想狡辩?”
我心里一沉 —— 我的出租屋?谁去过我家?正想追问,就被两个警察架起来,往牢房拖。“你们不能这样!我是被冤枉的!” 我挣扎着,可他们根本不理,只听见 “砰” 的一声,厚重的铁门关上,把我扔进了一片漆黑。
牢房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烟味,靠墙蹲着三个男人,一个留着光头,一个纹着花臂,还有一个满脸横肉,看见我进来,都抬起头,眼神像饿狼似的。“新来的?” 光头男人叼着烟,吐了个烟圈,“懂规矩吗?”
我刚想摇头,就被花臂男人拽过去,塞进手里一根烟:“抽了,就当交保护费。” 我平时很少抽烟,可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,只能硬着头皮点燃,辛辣的烟味呛得我咳嗽不止。
“会玩牌不?” 横肉男人掏出一副皱巴巴的扑克牌,“来两把,输了的给烟。” 我根本不会玩,可架不住他们催促,只能硬着头皮上桌。没想到手气出奇的好,十把赢了八把,横肉男人的脸越来越黑,突然一拳砸在我脸上:“你他妈出老千!”
接着,三个男人一拥而上,拳头和脚雨点似的落在我身上。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,疼得喊不出声,只能听见他们的骂声:“让你赢!让你狂!” 直到我晕过去前,还在想:早知道不赢那几把了,赢钱还挨揍,这是什么道理?
不知过了多久,我被一阵脚步声吵醒,迷迷糊糊中看见两个警察走进来,其中一个说:“怎么打成这样?不是说不用重刑吗?”
“是黑哥他们动的手,跟我们没关系。”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,“刚杨小姐来电话,说这人不能动,要是出了事,咱们担待不起。”
“杨小姐?哪个杨小姐?”
“还能是哪个?龙腾集团的杨总呗!赶紧把人送医院,别真出了岔子。”
我心里一暖 —— 是杨晓薇!她果然没不管我。再次醒来时,刺眼的白光让我眯起眼睛,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,旁边的心电图机 “滴滴” 响着。我动了动手指,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,转头一看,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,旁边压着张便签,是娟秀的字迹:“好好休息,有事找护士。”
正盯着便签发呆,病房门被推开,杨晓薇走了进来。她没穿平时的西装套裙,而是穿了件米白色真丝衬衫,领口系着个小小的蝴蝶结,下面是卡其色阔腿裤,裤脚微微卷起,露出纤细的脚踝,脚上是白色的帆布鞋,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,少了几分总裁的凌厉,多了几分温柔。
“醒了?” 她走过来,拿起体温计帮我量体温,指尖碰到我的额头,有点凉,“感觉怎么样?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,身上都是皮外伤,得养几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