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李靠在驾驶座上，呼吸沉重。他低头看自己的手，碳化已经蔓延到肘部，皮肤像烧过的纸，一碰就碎。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，解开衣领，露出锁骨下方一块发黑的金属碎片——那是深红之眼爆炸时嵌入他体内的反物质核心残片。

它在跳。

像心跳。

楚河的光影转过头，红光锁定那块碎片。

“你撑不了十分钟。”他说。

“那就十分钟。”刀疤李扯了下嘴角，“反正早该死了。”

他伸手去拉车门把手，但手刚碰到金属，整条手臂突然抽搐。反物质辐射失控，皮肤下的蓝光开始外溢，形成微弱的电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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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驾的光影抬起左臂。

兽化形态瞬间激活，晶体从肩胛一路蔓延到指尖，凝聚出一块暗红色的能量结晶。光影探手，将结晶捏碎，粉末如沙般洒落。

他俯身，将粉末按进刀疤李脖颈的动脉处。

结晶融化，渗入血管，蓝光被强行压制。刀疤李喘了口气，碳化停止蔓延。

“还能动。”他说。

“撑到植入完成。”楚河说。

***

纳米虫群已经爬进母巢主厅，黑雾贴着地面流动，避开巡逻的机械守卫。它们顺着血藤网络前进，目标是主脑下方的基因锁接口。

阿伊莎的身体倒了下去，但血藤没断。她的意识还在，通过孢子网络维持着通道。她的嘴已经说不出话，但血藤表面浮现出一行字：**“孢子雾已覆盖守卫神经，脑髓输送延迟三分钟。”**

楚河的光影在副驾凝实了一瞬。

左眼红光扫过主控台投影：**“三号基因锁解密程序，启动倒计时。”**

刀疤李抓起电磁脉冲军刀，推开车门。他站得不稳，但还是走了出去。碳化的右臂垂在身侧，左手握紧军刀，走向主脑入口。

楚河的声音在他脑内响起：“十二分三十秒后，程序接入。你只需要守住入口，别让守卫靠近。”

“万一守不住？”刀疤李问。

“那就死在门口。”楚河说。

***

阿伊莎的瞳孔开始溶解，化作两股暗红液体，顺着脸颊流下。她的意识仍在运转，但身体已接近极限。血藤柱体发出低频震动，像是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冲击。

她看见了。

母巢深处，守卫的脑髓正在被抽取，一根根神经管连接着主脑，液体顺着管道流动，速度在加快。

孵化进程提前了。

她抬起最后一根还能动的手指，点在自己眉心。

孢子雾浓度瞬间提升三倍，所有巡逻守卫的动作同时迟缓。它们的光学传感器被孢子堵塞，发出短促的警报声。

但主脑的反应更快。

整栋大楼开始震颤，墙体裂开，新的守卫从地下舱室爬出，数量比预估多出两倍。它们没有巡逻，直接冲向主脑入口。

刀疤李站在门前，军刀横握。

他看见第一只守卫冲过来，抬手就是一刀。电磁脉冲击穿金属头颅，守卫倒地，但第二只、第三只紧随其后。

他的左臂开始发麻，结晶压制的效果在减弱。

反物质辐射重新爬出皮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