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表情，经历了一场光速的变化。

从极致的愤怒与不屑。

到错愕。

到震惊。

到不可思议。

最后，化为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……恐惧！

作为施术者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，刚刚发生了什么！

就在对方手指划过的瞬间！

他那股无坚不摧、狂暴无比的烈火罡气，撞上了一个能吞噬万物的黑洞！

他掌力中蕴含的所有能量，所有法则，所有意志，在接触到那道黑色裂痕的瞬间，被彻底地，蛮不讲理地……湮灭了！

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！

一滴水，落入了无垠的沙漠。

瞬间蒸发，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！

这是什么力量？！

这是什么境界？！

将内劲罡气凝练到极致，返璞归真，化作能够湮灭能量的“虚无”之力？

不！

不可能！

那……那是传说中，只有踏入了那个境界的陆地神仙，才能触摸到的领域！

“噗！”

孙长老只感觉一股大力反噬而来，胸口剧痛，猛地喷出一口逆血！

他蹬蹬蹬连退数步，每一步都在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踩出深深的脚印！

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，发出一声闷响，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
他顾不上去擦嘴角的鲜血。

他死死地抬起头，那双浑浊的老眼里，再也没有了半分宗师的傲慢与尊严。

只剩下凡人见到神明般的，无尽骇然与惊恐！

他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，肝胆俱裂的一幕！

那个青年，依旧站在原地。

依旧是那副懒洋洋，睡不醒的模样。

他缓缓收回并拢的剑指，然后，又伸出了小拇指。

当着他的面。

再一次，不紧不慢地，掏了掏耳朵。
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