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娟的呼吸声在帐篷里显得格外沉重,像拉风箱似的带着嘶哑的杂音。Shirley杨把最后一块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,毛巾刚触到皮肤就冒起淡淡的白汽——秦娟的体温高得吓人,连帐篷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几分。
“三十九度八。”Shirley杨看了眼体温计,声音发紧,“比昨晚又高了半度。”
胡八一蹲在帐篷角落,正用匕首削着木棍做夹板。秦娟的左小腿肿得发亮,皮肤下透着不正常的青紫色,伤口周围的肌肉已经僵硬得像冻肉。“感染了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,“得把脓挤出来。”
王胖子掀开帐篷帘子钻进来,带进一股冷风。他手里攥着个铝制饭盒,盒盖上结着层冰碴。“找到点抗生素。”他把饭盒递给Shirley杨,“在遗迹那个青铜盒里发现的,标签都糊了,但看着像青霉素。”
Shirley杨接过饭盒,用指甲刮开冰碴。药片已经受潮结块,散发着刺鼻的霉味。“这药至少存放了三十年。”她犹豫地看向胡八一,“敢用吗?”
“总比等死强。”胡八一放下匕首,走到秦娟身边。秦娟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,睫毛上凝着霜,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老树皮。胡八一轻轻掀开盖在她腿上的毯子,伤口暴露的瞬间,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脓液不再是常见的黄白色,而是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,像极了冰湖底下“山之泪”的颜色。
“这他娘的不是普通感染。”王胖子指着脓液,“跟那些虫子的血一个色!”
李爱国凑过来,用镊子蘸了点脓液闻了闻:“有金属味。”他拿出随身带的pH试纸,纸片刚接触脓液就变成了深紫色,“强碱性……这不可能,人体组织液应该是弱酸性的。”
秦娟突然抽搐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毯子。她的瞳孔在昏迷中微微放大,眼底泛着和脓液一样的幽蓝。“冷……”她含糊地呓语,“湖底……好冷……”
Shirley杨握住她的手,发现秦娟的指尖冰凉得像冰块,可额头却烫得能煎鸡蛋。“体温失衡了。”她抬头看向胡八一,“像是……身体在同时经历极寒和高温。”
胡八一摸出怀里的双生石碎片。碎片接触到秦娟皮肤的瞬间,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,表面的纹路像血管一样搏动起来。“碎片有反应。”他把碎片贴在秦娟的伤口附近,脓液中的幽蓝光泽突然变得明亮,像有生命般流动起来。
“它在吸收碎片能量!”Shirley杨惊呼。
帐篷外突然传来格桑急促的念经声。老人掀开帘子冲进来,手里攥着一把沾着雪沫的藏草药。“不能用药!”他指着秦娟腿上的幽蓝脓液,“这是‘山神的诅咒’!用药会激怒它!”
“那怎么办?”王胖子急了,“总不能看着娟姐等死吧?”
格桑跪在秦娟身边,把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。草药接触到脓液的瞬间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。“要用圣湖的水洗伤口。”他抬头看向胡八一,“还得有个人……把诅咒引到自己身上。”
帐篷里突然安静下来。只有秦娟沉重的呼吸声和格桑的念经声交错着。胡八一盯着秦娟腿上的幽蓝脓液,突然想起冰棺里老人说的话:“以眼换命……不是交换,是传承……”
“怎么引?”他问格桑。
格桑从怀里掏出个铜制法器,形状像两个扣在一起的圆环。“用这个。”他把法器贴在秦娟额头,“诅咒会顺着血脉走,需要另一个人接住它。”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“谁来做容器?”
“我来。”李爱国上前一步,“我是军人,身体比你们结实。”
“不行。”Shirley杨拦住他,“诅咒如果和放射性物质有关,可能会引发基因突变。”她看向胡八一,“我的血型是O型阴性,万能输血者,可能更适合……”
胡八一突然伸手按住法器。“我来。”他说,“碎片是我找到的,诅咒也该我来承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