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酒店的路上,车内气氛有些沉闷。虽然白天的交锋在气势上没输,但面对克虏伯这样的庞然大物,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对方话语里隐含的威胁,还是让王胖子等人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。
“妈的,这帮德国佬,表面客气,骨子里傲得很!”王胖子啐了一口,愤愤不平,“还想让咱们当他们的代工厂?做梦!”
小陆揉着太阳穴,分析道:“他们的意图很明显,要么收编,要么压制。我们拒绝了代理,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那个施密特博士最后的话,几乎是明示会动用非技术手段了。”
李哲靠在座椅上,闭目养神,但紧蹙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:“技术上的刁难我们不怕,就怕他们玩阴的。这里是他们的地盘。”
一直沉默的老刀,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,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:“房间可能不干净。”
一句话,如同冰水泼下,让车内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!
铁柱眼神瞬间锐利:“确定?”
老刀微微点头:“进酒店时例行扫描,发现几个异常频段,很微弱,伪装得很好。初步判断,是高级别的定向拾音或激光监听。”
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:“我靠!监听?他们敢这么干?”
小陆脸色发白:“如果我们的谈话被监听,那……”
铁柱抬手,制止了大家的慌乱。他脸色沉静,眼中却寒光闪烁。果然不出所料,对方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!
“老刀,能处理吗?”铁柱问。
“可以屏蔽和干扰,但会打草惊蛇。”老刀回答,“或者……将计就计。”
铁柱略一沉吟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:“那就将计就计!陪他们演场戏!”
他迅速对车内几人低声吩咐了几句。众人先是一愣,随即明白了铁柱的意图,纷纷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紧张。
回到酒店套房,铁柱等人故作不知,依旧像平常一样交谈,但话题和内容,却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王胖子故意大声抱怨,语气沮丧:“柱哥,看来德国这边是没戏了!克虏伯态度这么强硬,咱们这趟算是白跑了!”
小陆配合着叹气,声音带着“焦虑”:“是啊,他们摆明了要用标准和渠道卡我们。铁柱总,要不……我们考虑一下其他欧洲公司?或者,回去再跟A国那边深化合作?”
李哲则用略显“急躁”的语气说:“我们的量产工艺还有些关键参数不稳定,回去得抓紧时间调整!特别是那个沉积速率的阈值,上次试验差点就超限导致结构缺陷了!”
他们故意透露的信息,半真半假,既有示弱和迷茫,又夹杂着一些看似关键、实则经过篡改或夸大(比如那个所谓的“沉积速率阈值”陷阱)的技术“难题”。
铁柱则扮演着沉稳但同样“倍感压力”的领导者角色,沉声道:“都别慌!天无绝人之路!克虏伯看不起我们,总有识货的!回去集中精力解决技术问题,把国内和新兴市场先站稳!我就不信,离了张屠户,就得吃带毛猪!”
这番表演,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。直到老刀暗中打了个手势,表示“鱼儿可能上钩了”,众人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这场精心策划的“误导剧”。
与此同时,那辆伪装成工程车的监听车内,几个技术人员正兴奋地记录着听到的“宝贵情报”。
“目标团队士气低落,对开拓欧洲市场信心不足。”
“他们提及量产工艺存在‘沉积速率阈值’不稳定等关键技术难题,这是重要突破口!”
“对方战略可能转向巩固亚洲和新兴市场……”
这些被精心炮制的“情报”,被迅速整理,上报给了施密特博士。
看着这份报告,施密特博士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,带着一丝轻蔑:“看来,我高估了他们。技术上的天才,未必是商场上的强者。一点压力就让他们原形毕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