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璟点头,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宫令的纹路。应天府作为京都重地,下辖京畿四县,事务繁杂,上至达官显贵的府邸纠纷,下至市井百姓的柴米油盐,皆需他一一过问。彭渊虽为统辖,却向来乐得放权,将一应事务都交予他打理,自己则常年游离于朝堂之外,看似闲散,实则暗中掌控着整个玄羽阁的势力,为他在京中撑起一片安稳天地。

“顾青峰,”公孙璟看向另一侧的顾青峰,“你去查一下,近日京中是否有异常动向,尤其是户部粮仓及兵部军备库,务必盯紧,不可有丝毫差池。”

顾青峰领命而去,脚步迅捷如影。何烨则留在原地,低声道:“主子,彭公子此去惠州,路途遥远,粮种之事又关乎民生,不如派一队暗卫随行?”

公孙璟摇头,目光落在玄霜身上。那只巨型猞猁正趴在廊柱旁,琥珀色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耳尖的黑毛微微颤动,时刻保持着戒备,却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时,温顺地垂下了眼帘。“不必,”公孙璟轻声道,“阿渊自有分寸,他身边的隼速度极快,寻常人根本追不上,况且玄羽阁在岭南也有分舵,不会出问题的。”

话虽如此,他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。惠州地处岭南,气候湿热,且近年来常有水患,粮种歉收,百姓流离失所。此次彭渊前往,便是要将玄羽阁培育的耐旱高产粮种送去,同时协助当地官员安抚民心,稳定局势。只是岭南一带势力盘根错节,地方豪强与朝中官员相互勾结,彭渊此去,无异于深入虎穴。

公孙璟深吸一口气,将心中的杂念压下。他知道,自己能做的,便是守好京都的这一方天地,处理好应天府的一切事务,不让彭渊分心。

接下来的几日,公孙璟几乎连轴转。清晨天未亮,他便起身处理应天府的公文,从各地上报的灾情,到市井的治安案件,再到官员的考核任免,一一审阅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应天府的衙役们都知道,这位公孙大人看似年轻,却心思缜密,断案如神,且为官清廉,对百姓体恤有加,因此无不敬畏。

这日上午,公孙璟刚处理完一桩豪门强占民田的案子,便接到了户部的文书,说是京郊粮仓的粮食储备不足,需尽快调拨。他皱了皱眉,京郊粮仓是京都的重要粮库,负责供应城中百姓及禁军的口粮,储备不足绝非小事。他当即起身,带着何烨与玄霜,亲自前往京郊粮仓查看。

粮仓位于京郊十里处,由禁军驻守,戒备森严。公孙璟出示宫令后,守将连忙迎了出来,神色有些慌张。“公孙大人,您怎么亲自来了?”

“听闻粮仓储备不足,特来查看。”公孙璟语气平淡,目光却锐利如刀,扫过守将的脸,“为何储备不足?上月户部不是刚调拨了一批粮食过来吗?”

守将脸色一白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公孙璟心中了然,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,克扣了粮食。他不再多问,径直走进粮仓,只见粮仓内的粮囤果然比记载的少了大半,许多粮囤甚至是空的,只在表面铺了一层粮食掩人耳目。

“将粮仓的账册拿来。”公孙璟沉声道。

守将不敢违抗,连忙让人取来账册。公孙璟仔细翻阅着,账册上的记载看似工整,却在关键之处有涂改的痕迹,且许多调拨记录与实际储备不符。他冷笑一声,将账册扔在地上,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克扣军粮民粮,你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?”

守将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:“大人饶命!小人也是奉命行事,是……是户部侍郎赵大人让小人这么做的!他说这些粮食要调去南方赈灾,实则是运去了他自己的私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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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璟眼底寒光一闪。户部侍郎赵坤,是当朝丞相的亲信,向来与彭渊不和,多次在朝堂上针对玄羽阁。此次克扣粮食,恐怕不止是为了中饱私囊,更是想借此给彭渊制造麻烦——彭渊正在惠州处理粮种之事,若是京都粮仓出了问题,百姓闹起饥荒,朝中大臣必然会弹劾彭渊统辖不力,到时候丞相便可借?

他划破指尖,将鲜血滴在玉佩上,玉佩o间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,包裹住他的身体。下一秒,公孙璟便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。

这是一个广阔无垠的空间,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,金黄的稻谷,饱满的小麦,绿油油的蔬菜,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。远处有一座小山,山上长满了果树,果实累累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山脚下有一个清澈的湖泊,湖水碧波荡漾,湖面上有几只天鹅在悠闲地游弋。

“阿璟,你来了。”彭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
公孙璟循声望去,只见彭渊正站在一片稻田里,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衫,脸上沾着些许泥土,却依旧难掩他俊朗的容貌。他手中拿着一把镰刀,正在收割稻谷,看到公孙璟来了,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
公孙璟快步走过去,接过彭渊手中的镰刀,心疼地说:“阿渊,你怎么还在干活?累不累?”

彭渊笑着摇头,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:“不累,这些都是我培育的高产稻种,再过几日就能收割完毕,然后运去惠州。对了,京中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?粮仓的问题解决了吗?”

公孙璟点了点头,将粮仓被克扣粮食,以及他如何处理赵坤之事告诉了彭渊。彭渊听完,脸色微微一沉:“赵坤这个老狐狸,竟敢动我的粮食,看来丞相是迫不及待地想对我动手了。”

“阿渊,你在惠州也要多加小心,丞相在岭南肯定也有势力,他们说不定会对你不利。”公孙璟担忧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