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笠汉子眼疾手快,一把扯下车帘,躬下身去,不敢说更不敢看,只等马蹄声渐渐远去后,方才松了口气,如释重负。
“杨兄弟!在丰都最忌讳目无尊卑,您若要想好好的,切莫再这般鲁莽。”
杨培风随口道:“那两人位高权重了?”
方才大约十数骑,为首两人,与他对视许久的是其中一位,三十来岁,面若冠玉,文质彬彬,只穿着寻常黑衫,没有任何能辨别身份的装饰。
至于另一位,腰金拖紫,丰神俊朗,目不旁观,不但比前者年轻,还更多出一股杀伐之气。
“祸从口出啊。”斗笠汉子讳莫如深,急忙叫人抬上轿子,继续赶路,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道:“方才转头看你的人,姓文,是帝君的座上宾,代领右相,你小心些。”
“文姓……”杨培风一副若有所思之色,记在心里。
骄阳似火,轿子被厚厚的车帘闷住,就像个大蒸笼,难受的很。
杨培风重伤之躯,不比常人耐热多少,只过了片刻就坐立难安,实在忍受不住,便又掀开一角车帘透气。
同样,也顺道欣赏欣赏,丰都景色。
也就在他浮想联翩时,一道白裙倩影从他眼前骑马驰过,沿街行人避之不及,却也并不叫骂呵斥。
“玉容月貌,神清气轻,倒似谪仙人下凡。”
杨培风遥遥望着女子背影,有感而发。
“就好像心情不佳。”
斗笠汉子满脸不可置信,“你能瞧出来?”
杨培风理所当然道:“嗯,早年没练剑前,会些相术。”
斗笠汉子惊为天人,更觉得这三百金花得不冤枉,说道:“那是宋国公生前唯一后人,应该刚从皇宫出来,具体缘由我不便透露。你在丰都待的久,自会听说。走吧。”
他们在街上左转右转,半个时辰后,停在某处僻静暗巷。
“杨兄弟,到地方了。”
斗笠汉子将他请下轿子,并顺手递过来一把钥匙,解释道:“委屈你暂住此处养伤。”
杨培风好奇道:“不需要我做什么?”
斗笠汉子笑道:“无需。”
“一日三餐有人送来,若您不在,便放门口。您可以四处走动,喝酒听曲看戏,百无禁忌。唯独在还清三百金前,或者不经我家主人点头,不得离开太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