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魏清颂一直盯着两张照片看。
唐予慕、假关文涵,果然是同一个人。
可她究竟经历了什么?
资料显示,唐予慕长期混迹于边境线内的几个小县城,那些地方鱼龙混杂,寻常人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,更何况她一个女性,生理力量上天然处于劣势,能让周大虎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为她卖命,走到今日,一定付出了比常人更多倍的努力。
隐姓埋名,多次整容,改头换面,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,就为了向文家复仇,值得吗?
还有一个点,魏清颂始终没想明白。
在她的侧写中,“关文涵”是个极其擅长心理博弈的人。
她也许逃不出棠州,但想要隐匿得更久,不算什么困难的事。
何必要吸引所有人的视线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上演那么一出大戏呢?
除非她就是故意为之。
那她这样做的行为逻辑又是什么?
未到穷途末路,不至于孤注一掷,极有可能是背后之人弃车保帅,所以才将她推出来顶罪,只要“关文涵”一死,立阳酒店的案子就能尘埃落定。
那么,能让她心甘情愿赴死的理由呢?
脑海里不停有零碎的线索蹦出来。
魏清颂蓦地想起,那天在天台上,她和唐予慕的对话。
她说她恨这个世界,想要拉所有人下地狱,那一刻,她眼里的恨意让人触目惊心。
唯独在提到某个人时,她的眼神才柔软下来,带着与之诀别的哀伤。
沈芙提到过,唐予慕有个哥哥,是棠州大学金融系的才子,她口中那个“他”,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哥哥了。
哥哥……
说起来,在她印象里,明牌有兄妹关系的人,一共有两个。
一个是申雨桐,但他的经历和唐予慕对不上,家破人亡的不幸遭遇更是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,所以他不会是唐家那个长子。
而另一个,就是段文澜了,同样是金融系出身,同样背井离乡过,年龄也相当。
虽然长相上相似得并不明显,但如果兄妹两个一个长得像父亲,一个更像母亲,倒也说得通。
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言致和言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