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坟场追酸·饲者之瞳

处理好伤口,饕餮散人不敢久留,收起阵法与骨管,准备离开。

然而,就在他转身之际,一股远比星腐粘液更加精纯、更加古老、仿佛沉淀了万界寂灭本源的“死寂醋源”气息,如同黑暗中灯塔的微光,遥遥传来!

这气息瞬间点燃了他道心深处的贪婪之火!

他毫不犹豫,循着气息,朝着蚀骨黑渊更深处潜行。

穿过一片由巨大神孽肋骨构成的、如同迷宫般的“骸骨林”,前方空间豁然开朗,却又显得极其诡异。

一个相对稳定的“空间泡”出现在眼前。

这个空间泡直径约百丈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半透明的肥皂泡,镶嵌在混沌乱流之中。

泡内并非虚空,而是一片正在缓慢崩塌的“微尘世界”残骸!

依稀可见破碎的山川河流轮廓、倒塌的城池废墟、以及无数凝固在毁灭瞬间的、微小如尘埃的生灵虚影!

整个空间泡内弥漫着浓郁的悲伤、绝望与寂灭道韵,正是那精纯“死寂醋源”气息的源头!

饕餮散人眼中精光大盛!如此精纯的寂灭本源,简直是天赐的顶级醋引!

他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悄无声息地靠近空间泡边缘,寻找进入或汲取的缝隙。

然而,就在他全神贯注于空间泡内的死寂本源时……

异变骤生!

没有任何征兆!

空间泡上方,那片原本流淌着混沌乱流的虚空,猛地……凝固了!

并非静止,而是所有的能量、光线、乃至法则的细微波动,都在瞬间被一种无形的、绝对的“秩序”所镇压、抚平!

一股超越理解、冰冷到冻结灵魂、精密到令人绝望的恐怖意志,如同无形的巨网,笼罩了这片区域!

紧接着!

嗡……!

一点纯粹的、由无数切割完美、折射着破碎虚空光影的幽暗晶石构成的……几何体,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空间泡上方。

它没有固定的形态,更像是由无数不断变换、组合、坍缩的多面体构成的动态存在,每一个切面都光滑如镜,倒映着扭曲的虚空与下方崩塌的世界残骸。

它通体散发着一种非生非死、纯粹理性的冰冷光辉,仿佛宇宙法则的具象化身。

……混沌观测者!

……

观测者的降临,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,却让整个空间泡内的寂灭道韵都为之凝滞。

它没有五官,没有肢体,甚至没有明显的动作。

但就在它出现的刹那!

滋……!

无数道近乎透明、纯粹由法则凝聚、边缘流淌着细微数据流光的信息采集束(触须),如同从几何体核心瞬间绽放的透明之花,无视空间泡的阻隔,精准无比地刺入下方微尘世界残骸的各个关键节点!

刺入破碎的山脉核心,抽取地脉寂灭道则碎片!

刺入倒塌的城池中心,剥离亿万生灵绝望的残念与文明烙印!

刺入干涸的河床深处,汲取水之法则崩解的死寂本源!

刺入凝固的生灵虚影,解析其生命结构在归墟瞬间的熵增数据!

高效!

精准!

冷酷!

如同最高明的外科医生,用无形的手术刀解剖一具濒死的躯体,精准地摘取所需的器官样本。

整个过程无声无息,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绝对的掌控力。

那微尘世界残骸在采集束的刺入下,崩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,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绝望与哀鸣,仿佛在无声地哭泣。

饕餮散人浑身僵硬地蜷缩在空间泡边缘一块巨大的神孽骸骨阴影中,连呼吸都几乎停止。

他并非不想动,而是在那股笼罩一切的冰冷意志降临的瞬间,他感觉自己如同被琥珀封印的虫子,连思维都变得迟滞!

他引以为傲的、能腐蚀万物的污秽醋元,在那股意志面前,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,连运转都变得无比艰难!

更让他灵魂冻结的是,那几何体核心,一道无形的、带着绝对解析之力的“目光”,如同冰冷的探针,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骸骨阴影,穿透了他的护体醋元,甚至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,精准地“扫描”在他身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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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一刻,他感觉自己被彻底“剥光”了!

畸变的、流淌着酸液的肉体结构,如同被拆解的机械,每一个细胞的状态都被精准记录。

道心深处那扭曲的、对量劫醋源的疯狂执念,如同摊开的书页,被冰冷地阅读、分析。

腰间皮囊中那囊刚收集的星腐粘液,其成分、能量层级、污染特性被瞬间解析。

手中紧握的吸酸骨管,其材质、炼制手法、甚至残留的使用痕迹都被……归档。

甚至连他手臂上那处被自身醋元强行“腌制”封住的、仍在隐隐作痛的伤口,其形成机制、侵蚀程度、压制效果…都被细致入微地记录在案!

没有情绪,没有评价,只有纯粹的、如同对待实验样本般的冰冷记录!

紧接着!

一条稍显粗壮的采集束末端,幽光流转,迅速凝聚出一小团物质。

这物质并非随意捏合,而是由两部分构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