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目光似是不经意的扫过病房门口的方向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继续说道:“我来的时候看到,这走廊上,可是挤满了等着床位的病人,有些甚至只能临时支个行军床,条件很是艰苦。”
“何老您一向体恤下面,心地善良,肯定也不忍心看着真正的病人,因为床位紧张而不得不睡在冰冷嘈杂的走廊上,耽误了治疗,对吧?”
人往往就是这样奇怪。
在尚未妥协之时,凭借胸中那一口不甘不服的硬气,或许还能强撑着对抗到底,维持着表面上的尊严。
可一旦那心理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选择了第一次妥协,就会发现,原来低头和退让,也并非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,甚至会在现实的压迫下,变得顺理成章起来。
“好。”
何清平闭了闭眼睛,再次睁开时,眼底那汹涌的怒潮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,只剩下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。
他声音低沉,却清晰的回答道:“今天下午,我就准备出院。”
到底是经历过数十年风浪、在官场沉浮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物。
尽管内心已是波涛汹涌,屈辱与愤怒交织,但他调整心态的速度,还是快得惊人,至少表面上,已经迅速恢复了镇定。
苏木笑了笑,对于他这迅速的情绪控制能力,似乎并不感到意外。
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床头柜那本暗红色封面、略显古旧的《资治通鉴》上,伸手指了指,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:“说起来,我跟何老您一样,也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