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明远嘘唏不已,缓过神来,喃喃道:“我知道了,不过,我想知道,是金太宗撒手人寰在先还是太上皇在先?”
子午道:“听说金太宗是二月份,太上皇是六月份,也就是本月。金太宗驾崩时,大金国举国悲痛欲绝,听说兀术哭得最凶。太上皇驾崩,钦宗哭得泪人似的,韦太后昏迷不醒。”
余下不解,为何师父问这个,顿时摇摇头:“无论如何,太上皇在后,也算可喜可贺。太上皇他不委屈,听说金国人以礼相待,他驾崩的很体面,很有尊严。完颜吴乞买是春寒料峭时节去世,太上皇是酷暑难耐时节去世。”
张明远脸色煞白,转过头骂道:“一派胡言,都驾崩了,有什么可喜可贺的。这‘金无足赤,人无完人。’世人都可骂太上皇的不是,为师管不着。可如今人都死了,还有何话好说。你们就积点口德吧,太上皇他都驾崩了,死了,知道吗?”说话间,不觉泪流满面。
子午一怔,马上劝道:“师父,余下随口一说,别生气。”余下低下头,不敢说话。普安、武连也面面相觑,小心翼翼,就怕张明远再发飙。
扁头安慰张明远,笑道:“你才好,种浩他们也才走,就别动怒了。”费无极劝道:“明远,徒儿随口一说,不必如此,看把小子们吓的。”
张明远叹道:“不错,人死不能复生。太上皇尸骨未寒,不知灵柩何时归来。小子们也是有口无心,我明白。”顿时嘘唏不已,依然泪如雨注。
扁头提议道:“我们何不在终南山设灵堂,祭奠太上皇,不知意下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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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午见张明远为之一振,就笑道:“这主意不错。”余下也叹道:“就看师父怎么说。”
普安瞠目结舌道:“太上皇驾崩,我们至于这般兴师动众么?”武连诧异万分:“是啊,他可是皇帝,我们是寻常百姓。”
张明远坐了下来,低下头,黯然神伤,叹道:“你们觉得合适就去办好了,我倒没什么可说的。我看不必了,以免惹来事端,带给我终南山灾祸。太上皇驾崩,我们心里默哀就是了,你们可明白了?眼下上山的香客,我看来者不善,要么是女真人派来的细作,要么是赵构派来的眼线。可要谨小慎微,不可大意。赵构虽说远在江南,对关中眼下是束手无策,可据我所知,赵构安插在关中的细作不少,也怕女真人攻破成都府,如若四川有失,大宋就麻烦了。兵败如山倒,倘若金国与大理,南北夹击,赵构岂能在江南安享快乐?”
费无极若有所思,马上叹道:“明远所言极是,不过也是自寻烦恼。女真人、高宗、西夏,都想在京兆府一决雌雄,眼下对京兆府,实际控制之人还是女真人。女真人也不傻,想长此以往霸占关中,就必须减少赋税,以安民心。女真人之所以要拿下关中,是做了战略考量的。如若霸占了关中,西夏就如针芒在背,不敢对大金国有所觊觎。如若霸占了关中,女真人就不怕我大宋西军卷土重来。世人皆知我大宋西军最是能征惯战,女真人霸占关中就是想掐住大宋的脖子,这脖子便是兵源,此乃大宋咽喉所在。再者,关中如若被女真人霸占,女真人就可威胁成都府,想南下,也易如反掌。控制了关中,就是控制了中原,女真人想的可是细致入微了。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明白,女真人为何霸占关中,你们以为如何?”
扁头道:“俺看,明远是杞人忧天了。吴玠在仙人关、和尚原大破金军,这川陕就不怕女真人袭扰了,自此川陕太平有望,俺大宋也不会坐以待毙。俺可听说岳飞在中原,打得女真人抱头鼠窜,尤其是伪齐皇帝刘豫,那酒囊饭袋手下的人,被韩世忠、岳飞打得满地找牙,落花流水。从张邦昌到刘豫,做皇帝的人不少。可有些人想做,有些人不想做。张邦昌不想,女真人却硬生生把他按在宝座上,他的下场有些悲哀,被高宗赐死;刘豫做梦都想做皇帝,可屁股没坐热乎,女真人就把他打发走了。更别说太上皇当年的方腊造反,高宗当年的苗刘兵变,还有近些年的洞庭湖钟相、杨幺反叛。可见俺大宋的麻烦还在里面,外边眼下是没什么麻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