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肋下一阵刺痛,他忍不住"嘶"了一声。
"三哥装睡!"叶瑾嗔怪道,手上却不停,掀开他衣襟露出包扎伤口的细布,"墨衡说伤口又渗血了?"
药箱开合的声响,瓷瓶相碰的清脆。叶瑾沾了药酒的棉帕按上伤口时,叶明咬紧牙关,额角沁出细汗。
"忍忍。"叶瑾下手利落,是跟着母亲学来的本事,"比十岁那年你从梅树上摔下来那回轻多了。"
叶明想起那个夏天,小妹吵着要吃高枝上的青梅,他爬树去摘结果摔断胳膊。
那时叶瑾也是这般,一边哭一边给他包扎,眼泪全滴在绷带上。
"这次可没哭鼻子。"叶明调侃道,换来小妹一记轻拧。
晨光里,叶瑾垂眸敷药的模样与记忆中重叠。当年那个爱哭的小丫头,如今已能在诗会上周旋,甚至入宫探查。
药香氤氲中,叶明忽然觉得那些刀光剑影都远了。
"好了!"叶瑾系好细布,顺手整理他散乱的发髻,"娘说早膳做了你爱吃的笋蕨馎饦。"
花厅里,李婉清正在教厨娘处理鲈鱼。见儿女进来,她刀尖轻挑,一片银鳞飞起:"明儿可知为何去鳞要顺纹?"
"逆纹会伤鱼肉。"叶明随口答。
"就像朝堂除奸。"李婉清手腕一翻,鱼鳃应刀而落,"找准关节,事半功倍。"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儿子。
叶瑾正欲追问,叶凌云风风火火闯进来,抓起块刚出锅的炙肉就往嘴里塞,结果烫得直哈气:"嘶——夫人手艺又精进了!"
"没洗手!"李婉清拍开丈夫的手,却忍不住抿嘴笑了。这一打岔,方才的凝重气氛荡然无存。
早膳后,叶明径直去兵部。衙门里比往日热闹,新提拔的寒门官吏个个精神抖擞。
韩奎正在武选司核对名册,见叶明来了,连忙起身行礼。
"韩都统不必多礼。"叶明示意他坐下共用午膳。侍从端来两个粗陶碗,里面是军营常见的杂菜炖肉。
韩奎眼眶微热:"自打调回京城,再没吃过这么地道的边关味。"
他呼噜噜喝了一大口,突然压低声音,"大人,末将想起个蹊跷事。黑水关遭遇的胡人骑兵,有些阵法...很眼熟。"
叶明筷子一顿:"怎么说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