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发现这株玫瑰释放的生物电信号频率,居然与韩松当年录制的最后一段风语高度吻合,误差小于0.3赫兹。”苏禾语气严肃地说,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这意味着这株玫瑰正在接收韩松的记忆碎片!”
林晚倒吸一口凉气:“韩松……他不是已经……”
“死了吗?是的,肉体已经死了,但是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。”苏禾打断了林晚的话,“风语记录者的呼吸频率是语脉传承的核心节奏,而这株玫瑰,正在与这个节奏共鸣。”
“等等,还有更离谱的。”苏禾摘下老花镜,揉了揉眼睛,“当我播放你女儿小时候的录音时,玫瑰茎干突然升温,叶片集体翻转,显露出一行新字……”
苏禾顿了顿,语气有些颤抖:“不是妈妈唱的,是我想她了。”
林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“这不是简单的环境响应,这是某种跨代际情感回流现象。”苏禾的声音低沉了下来,“这些植物正在变成情感的容器,它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,传递那些被遗忘的记忆。”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林晚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建议你尝试将自己未说出口的情绪写成信件埋入土中,测试植物是否会‘代为表达’。”苏禾说,“或许,它们能够成为我们与过去沟通的桥梁。”
林晚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她回到家,拿出纸笔,开始写信。
她写了很多很多,写小时候的梦想,写工作的压力,写对女儿的愧疚,写对未来的迷茫……
最后,她写下了那句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:“我一直不敢告诉你,那天你说怕黑,其实我也怕。”
写完之后,她把信纸叠好,小心翼翼地埋入了玫瑰花的盆土里。
当晚,暴雨倾盆。
社区花园被淹了,一片狼藉。
老陈冒着大雨赶到花园,发现所有的普通花卉都已经萎靡不振,被雨水冲刷得东倒西歪。
唯独林晚送来的那批“记忆玫瑰”,在积水中发出微弱的荧光。
它们的根系缠绕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网状结构,竟然将周围的土壤固结成了一个透气的蜂窝体,保护了其他植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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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陈蹲下身,在泥泞中看到一片落叶,上面写着:“爷爷修的栅栏很好看,去年鸟儿都在上面做窝。”
他没擦掉脸上的雨水,反而咧嘴一笑,露出了几颗缺牙。
他把工具箱搬进棚屋,连夜焊制了一套自动排水+光照调节装置,并在控制面板上刻下了一句话:“以后你们想说的,我来听着。”
林晚再次上传了女儿的涂鸦复印件,附言:“如果爱能长出来,它应该是什么样子?”
数小时内,全球三千余个家庭报告自家植物出现了异常反应——有仙人掌开出了粉色的小花,并且拼出了“抱抱”两个字;
有绿萝藤蔓自动编织成了儿童手印的形状;甚至南极科考站的苔藓也在极度低温下形成了一个环形图案,经过卫星识别,竟然是简化版的摇篮曲谱线。
科学家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,只能将其归咎于“量子纠缠”或者“未知生物场”。
但是,一位聋哑女孩的母亲写道:“我女儿今晚第一次用手语告诉我‘我看见颜色了’。”
林晚看着评论区滚动的文字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这些植物不是复制品,它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,重新定义“记得”。
它们正在用植物的方式,告诉我们,爱,是可以长出来的。
它们不是在模仿人类的情感,而是在创造属于自己的情感语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