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头沉默了,他从桌上拿起那张阿茜给我的卡。
“密码是你的生日,是吗?”
我浑身一僵。
“你让一个女孩子,把她全部的身家性命,连带着一颗心,都押在了你一个错误的决定上。”
他把卡丢回桌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小三,你这个把头,当得好啊。”
这句话,比打我一顿还难受。
我的脸火辣辣的,像是被人抽了一个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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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头,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。所有的后果,我一个人承担。”
“你承担?”
把头冷笑一声,站了起来,走到我面前。
他比我矮了半个头,可我却觉得他像一座山。
“你怎么承担?用你的命去填吗?你的命填进去,阿子怎么办?阿茜怎么办?你让他们以后跟着谁?”
他指着门口的方向:“你现在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,还给他们。然后滚回房间去,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君子兰那边,是死是活,都跟我们没关系。”
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我看着他的眼睛,那双看过无数古墓,也看过无数人心的眼睛,此刻写满了失望和疲惫。
我慢慢地摇了摇头。
“师父,对不起。”
我俯下身,对着他,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这个把头,我今天当了。这个家,我今天也当了。”
“我不能让我的家人,在我有能力的时候,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。”
“这一个亿,我今天必须给。如果双子会要报复,冲我一个人来。”
“以后这个团队,是死是活,是富是贵,都算我一个人的。”
说完,我站起身,不再看他,收起桌上的卡和钱,转身就走。
我以为他会拦住我,甚至会动手。
但他没有。
在我手碰到门框的那一刻,他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“账户给我。”
我停下脚步,回过头。
“把那笔钱,打到君子兰的账上。”
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,翻开,递给我:“用这个账户走,干净点,没人能查到。”
我愣住了。
那是一个瑞士银行的离岸账户,我知道,这是把头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后路。
“愣着干什么?”
他把笔记本扔给我:“滚去办事。烂摊子既然铺开了,就想好怎么收场。别让我这个老头子,死了都闭不上眼。”
我的眼泪,在那一刻,再也忍不住了。
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钱转了过去。
当我把转账成功的凭条递给把头时,他只是看了一眼,就随手扔进了纸篓。
“下个礼拜的金盆洗手宴,帖子你发出去了吗?”
他问我,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。
“还没……”
“那就马上去办。”
他挥了挥手:“记住,你现在是北派的把头。排场要做足,不能让人小瞧了。”
我点点头,退出了房间。
接下来的一个礼拜,我几乎没合过眼。
把头说得对,排场要做足。
我没选那些金碧辉煌的新酒店,而是包下了西湖边上一座不对外开放的老庄园。
那地方以前是某个大人物的私宅,一草一木都透着底蕴和故事。
光是场地的费用,就花掉了七位数。
马玉良看到账单的时候,脸都绿了。
“三哥,咱们这是金盆洗手,不是烧钱啊。”
“把头洗手,洗的是北派几十年的脸面。”
我把一份烫金的请柬递给他:“这张,你亲自送去建德,交给兰姐。”
马玉良愣住了。
“把头不是不让……”
“现在我是把头。”
我又拿出几份请柬。
“阿子,这几份,你去一趟东北,交给长春会的几位管事。话不用多说,帖子送到就行。”
“阿茜,你去京城。”
阿茜抬起头。
“把这份帖子,送到双子会。”
“什么?”
阿茜和马玉良同时惊呼出声。
“三哥,你疯了?请她们来干什么?砸场子吗?”
“她不会来。”
我把请柬放到阿茜手里:“但这份礼数,我们必须尽到。我要让整个江湖都看看,我王三的师父金盆洗手,就算是仇家,也得按规矩递上帖子。”
“这是北派的规矩,也是我这个新把头的规矩……”
金盆洗手宴那天,杭州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老庄园里,灯火通明。
来的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多。
南方的古玩巨头,北方的走私大枭,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,据说是海外买家的外国人。
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低声交谈,整个宴会厅里暗流涌动。
君子兰来了。
她穿了一身素雅的旗袍,一个人来的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看不出丝毫异样。
她走到我面前,递给我一个锦盒。
“小三,恭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