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么,我自己所认为的,我内心深处想要战斗的“敌人”
……究竟是什么……?
是那些歧视、仇恨调整者的人?
是发动战争的政客?
还是说,战争本身……?
“阿斯兰。”
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。
“!”
阿斯兰猛地回过神,发现自己还僵直地坐在椅子上,而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
全息战术地图已经关闭,房间里只剩下应急照明灯投下的昏暗光线。
克鲁泽队长正站在他的座位旁,他脸上那标志性的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,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。
看样子,他本已准备离开,却注意到阿斯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“刚从奥布的战场回来,立刻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,会感到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克鲁泽的声音带着一种温和的质感,仿佛能安抚人心,“明天还有要事。回去把该准备的准备好,就立刻休息吧。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。”
“……是,队长。”
阿斯兰站起身,对克鲁泽的关心点头致意。
然而,当克鲁泽转身向会议室门口走去时,阿斯兰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背影。
阿斯兰的眼神里,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近乎于恐惧的情绪。
在刚才那场气氛凝重、争论激烈的会议中,从始至终,克鲁泽一言未发。
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用他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,观察着一切的发生。
他没有对放弃维多利亚表示愤怒,也没有对本土即将面临的危机表现出任何担忧。
现在,PLANT正面临着开战以来最严峻的危机。
ZAFT军在地球上为了封锁联合军而付出的一切努力,即将化为泡影。
战火即将烧向他们的家园。
在这样的状况下,克鲁泽非但没有丝毫的危机感,阿斯兰甚至从他那平静的姿态中,捕捉到了一丝……享受。仿佛眼前的混乱与崩坏,正是一场他期待已久的戏剧。
这种感觉让阿斯兰背脊发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