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——————」
这是一句出乎意料的、单纯的祝福。
真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没来得及说声“谢谢”,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真正含义,克鲁泽就留下了这句仿佛告别的话,随即转身,干净利落地打开了病房的门,走了出去。
金属门在他身后合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隔绝了门内与门外的世界。
真下意识地伸出手,仿佛想要抓住那个渐渐远去的、穿着白色制服的背影。
但他的手指只能在空气中徒劳地划过,最终什么也没能抓住,只能无力地、轻轻地垂落在床单上。
「……什么啊。」
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低声自语。
从头到尾,都是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人。
一开始以为是个戴着面具、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可疑男人。
聊了几句之后,却发现他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温柔地微笑。可就在最后,又露出了那样意味深长的、复杂的笑容。
不,兜了一圈,果然还是个可疑的人。
就算是现在的真,也能清楚地判断出,那个在非战斗场合也始终戴着面具的面具男,品味绝对很恶劣。
「应该……不是个坏人吧……」
他喃喃自语。虽然在那场对话中,他时刻能感觉到对方那试探性的、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看穿的眼神,但最后那句祝福……应该……是真心的吧?
是在关心着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吧?
只是,在那场关于世界和憎恨的对话中,他处处都能感觉到一种隐藏在平静话语之下的、深不见底的阴暗。
那种感觉……
那个人,说不定也和自己一样,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中,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所以他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,才会对“憎恨”有着那么深刻的理解。
还是说——————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?
「劳?路?克鲁泽,吗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