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脖颈处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动。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,又缓缓松开,掌心已沁出冷汗。廊下的烛火将灰衣乞丐和苍恒大师的影子投射在他脸上,明暗交错间,他的眼神由最初的慌乱渐渐转为凝重。
深吸一口气,路人挺直脊背,虽然肩膀仍在微微颤抖,但他强迫自己迎上苍恒大师锐利的目光:"既如此,晚辈愿听前辈教诲。"他伸手拂了拂被冷汗浸湿的额发,试图挤出一个镇定的微笑,却比哭还难看。
紧接着,灰衣乞丐如同一只蛰伏的老兽,膝盖骨在青石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最终以诡异的低伏姿态蹲下身。他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探入地面,指缝间缠绕的灰布层层绽开,露出皮下青紫色的血管,宛如盘绕的枯藤。当指尖触及地面那团未散的鬼气时,他猛地一缩,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伤,旋即又固执地将沾着幽蓝雾气的手指凑到鼻尖轻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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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怪就怪在这儿!"他突然扯开沙哑的嗓子,喉间仿佛卡着半块碎瓷,说话时缺了半颗的门牙间漏出嘶嘶风声。掌心摊开,幽蓝血渍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诡异光泽,"现场既有孤魂野鬼的幽蓝血渍,又混着鬼差与幽冥犬的腥臭血迹。"他突然用指甲狠狠刮擦地面,朽木般的指甲缝里立即嵌满血泥,"打斗痕迹从破庙延伸到竹林,足足有半里长!"
话音未落,乞丐陡然抬头,浑浊的眼珠里迸射出狼一般的精光,眼白处密布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眶。他枯瘦的脖颈青筋暴起,如同盘虬的树根,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住身旁的锁链,幽冥犬被勒得发出呜咽。"可我围着方圆五里掘地三尺!"他猛地将锁链甩向空中,铁环撞击声惊飞梁间夜枭,"莫说活物,连半缕残魂都没寻着!"尾音在空荡荡的廊下回荡,惊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。
檐角铜铃突然如受重击般疯狂震颤,惊得梁间夜枭发出撕心裂肺的啼鸣,扑棱棱的振翅声搅得空气嗡嗡作响。苍恒大师脖颈青筋暴起,佛珠在掌心被攥得咯咯作响,檀木珠表面泛起细密裂纹,指节从袈裟袖口探出,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。
"雪丐,小施主!"老和尚猛地转身,浑浊的眼珠里燃烧着焦虑的火焰,"再仔细回想——暗巷地窖、古树树洞,哪怕蛛网尘封的荒宅......"他枯瘦的身影在烛火下急促晃动,袈裟下摆扫过青砖地,扬起细小的灰尘。踱步时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,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音,"如此规模的混战,怎会连个活口都不留下?其中必有蹊跷!"
随着话音落下,他突然死死按住额头,指缝间渗出冷汗,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。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,如同一只焦躁盘旋的困兽,将不安与紧迫的情绪,深深烙印在这充满未知的夜色之中。
灰衣乞丐脖颈暴起的青筋如虬结的树根,缺了半颗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浑浊的眼珠布满蛛网般的血丝,像是两团即将熄灭却又骤然复燃的鬼火。他猛地向前倾身,腐叶般的枯黄面容因激动而扭曲,嘴角涎水随着颤抖的下巴滴落在青砖上:"苍恒!你当我这双踏遍阴阳的铁脚是摆设?"
沙哑的咆哮震得廊下烛火剧烈摇晃,他突然扯开破烂不堪的衣襟,露出布满疤痕的胸膛。密密麻麻的符文刺青如同活物般在皮肉下游走,幽蓝的光芒顺着血管蔓延至脖颈,在烛光下诡异地明灭。骨节突出的手指狠狠戳向胸口,每一下都发出闷响:"方圆五里内的每块青砖、每片落叶,都被我用符咒筛了三遍!"他突然仰天发出桀桀怪笑,喉间涌动着腥甜的血沫,"若有半缕孤魂逃脱,我这'雪丐'二字倒过来写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