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本次航程预计一个半小时。"机舱广播里传来飞行员冷静的声音，"建议各位抓紧时间休息，毕竟……"

"落地后你们可能就没机会合眼了。"

机舱里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。

有人开始分发口粮包，塑料包装的撕扯声和咀嚼声混在一起。

彼得罗维奇解开安全带，走到机舱尾部，透过观察窗望向逐渐远去的青市。

城市的轮廓在暮色中模糊不清，只有几处燃烧的废墟还在闪烁着橙红的光点。

突然，全机的通讯频道同时响起旅长安德烈夫斯基的声音。

"士兵们！"

他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"我们前方将是地狱。"

机舱内的谈笑戛然而止。所有人都抬起头，仿佛那位军官就站在他们面前。

"但记住！"他的声音陡然提高，"在地狱里，我们将更加强大！"

"乌拉！！"

三十多个喉咙同时爆发出的吼声几乎掀翻机舱。

谢尔盖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跳动，血液冲上太阳穴，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

他跟着战友们一起捶打座椅扶手，靴跟重重跺在金属地板上，直到机舱里的回声渐渐平息。

舷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血红色，如同一片燃烧的海洋。

C-17庞大的机身微微倾斜，转向东北方向。

谢尔盖闭上眼睛，在发动机的轰鸣中，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平城上空的防空警报，闻到了硝烟与腐尸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
"一个半小时……"

他喃喃自语，手指再次摸向胸前的圣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