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已是死无对证,万启明与樊解元、姜远若真领兵前来,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!”
当先开口的是崔进名的长子,崔自立。
此人三十五六岁,长相颇为俊朗,颌下留着一缕长髯,看起来儒雅至极。
但这厮心狠手辣,性格暴躁乖戾,常以虐待挖煤的万家村村民为乐,是天生的坏种。
崔进名的次子崔少坡也道:
“爹,族叔不会坐视万启明与丰邑侯欺我崔家的,孩儿已再次派人进京了,只要族叔与西门大人护咱们,来了钦差又如何?”
“是啊,爹!两位兄长所说在理!咱们暗算万启明的人死了,咱们可以将这事推到别人身上!
今日不是还有一伙刺客袭杀他们么,那又不是咱们派的人!咱们咬死是那伙来历不明的刺客干的就是!
咱们家大业大,怎能说走就走!
咱们往日里给族叔与族中的孝敬也不少,何需怕万启明!”
崔进名的三子崔宣也附和着,在他们看来,这事儿也不是那么难办。
崔进名叹了口气:“京中若是有消息早就有消息了,丰西府族中也没有任何动静,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?”
崔进名的三个儿子齐齐一震,惊声道:
“父亲大人,您是说…族叔与主支不管我们了?”
崔进名既不否认也不点头,只道:
“咱们派去县衙里的那两人虽然都死了,但这事没那么简单。
就算咱们没有让咱家的人饲机而动,单凭那伙来历不明的刺客袭杀,以那丰邑侯的阴险,也会强按在咱家头上。”
崔进名经常进京,姜远在燕安名头极大,他怎会没听说过一些关于姜远的事。
崔自立抚着长髯,脸色也阴沉了下来:
“父亲大人,如是如此,那咱们一起走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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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进名摇了摇头:“一起走谈何容易,咱们这一支脉在万家村深耕二十多年,族中亲眷几百人。
一起走目标太大,被追上就得全部死,到时谁也跑不了。”
崔进名的次子崔少坡道:
“那也不能坐以待毙,袭杀钦差是诛九族的大罪,咱们往丰西府跑,不信主支不管咱们!”
崔进名自嘲的笑了笑:
“此时指望不上任何人,咱们往丰西府跑又如何?
你们且听为父安排!
自立、少坡,宣儿,你们三人马上回去收拾些细软,带上妻儿往千山关走,出千山关去高丽!
为父与千山关守将马明辰有些交情,可使些银钱与他。”
崔自立听得这话眉头紧锁:
“千山关在东北面,距此处三千余里,如何到得?”
崔进名看了一眼崔自立:
“到不得也得到,留在大周只有死路一条,只有出千山关到了高丽,才有活命之机。”
崔少坡与崔宣却道:“父亲大人,您既留有退路,咱们一起去高丽!”
崔进名冷声道:“为父留下为你们争取时间,咱们万家村寨深墙高,樊解元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,多少能挡他一挡。
你们三人悄悄带着妻儿走,勿要惊动其他族人,快走!”
崔自立捻了捻长髯,朝崔进名一拱手:“父亲大人保重!”
“去吧。”
崔进名轻摆了摆手:“能不能活命,皆看你们自个的造化了。”
崔少坡与崔宣还想再劝崔进名,但见得大哥已经走了,咬了咬牙一拱手:
“父亲大人保重!”
崔进名又挥了挥手:“你们且去,不用担心为父。”
崔进名见得三个儿子接连走了,这才招来一个心腹吩咐:
“召集我族青壮,全部上村寨土围子,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能擅开寨门!
另,开了库房,将弓箭发下去!再将万家村的村民,赶到土围之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