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探听消息,冷雨扮成了…嗯,怎么说呢,就是那种不大像样的货商闺女。 脸上抹了灰,衣服也挑了旧的穿,头发随便挽了个髻,插根木簪子。
商队乱糟糟的,骡车吱呀吱呀,拉着些皮货、药材啥的,往北边界河去。说是去“做买卖”,其实现在这年头,谁不知道是冒险? 东岛人封锁卡得死死的,南边是别想了,北边…北边也未必太平。
风刮得厉害,像刀子一样割脸。冷雨拢了拢破旧的棉袄,眼神却很警觉,扫过路边的难民营。
那哪里是“营地”? 就是路边挖的土窝子,破席子烂草堆,老弱妇孺挤成一团,哭声,咳嗽声,饿殍遍地… 东岛人搞的“千里隔离带”,真他娘的缺德! (王大彪要是看到这场景,估计又要骂娘了。)
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,潮湿的泥土味,馊掉的食物味,还有…人屎尿味。 冷雨皱了皱眉,强忍着没捂鼻子。 她看见几个穿得不像难民的家伙,混在人群里,眼神乱瞟,贼眉鼠眼的。 身上衣服虽然也脏兮兮的,但料子…料子好像是新的? 还有人,偷偷摸摸地在看地图,拿的是…俄文的地图?
“嘿,我说妹子。” 一个油腻腻的胖掌柜凑过来,笑得…怎么说呢,有点猥琐,“一个人啊? 家里是做啥生意的?”
冷雨眼皮都没抬,“关你屁事。” 声音又冷又硬,像冰碴子。 胖掌柜噎了一下,脸色讪讪的,嘀咕了一句“拽什么拽”,就走开了。
到了界河地界,气氛更不对劲了。 镇子上的人,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,脸上没啥笑容,走路也匆匆忙忙的。 茶馆里,酒馆里,说的都是些… “听说老毛子要来抢地盘了!” “东岛人不行了,要完犊子了,下一个就是老毛子!” “这日子…啥时候是个头啊!”
流言蜚语满天飞,人心惶惶的。 冷雨找了个借口,和商队分开,进了界河镇。 她想联系上之前在界河的情报站,接头暗号都发了好几遍了,石沉大海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 派出去的几个联络员… 也都没消息了。 (难道…出事了?)
她心里有点不安,快步走到一家挂着“老王杂货铺”招牌的铺子前。 铺子不大,东西倒是挺杂,油盐酱醋,针头线脑,啥都有。 掌柜的老王,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老头,以前跟黑风寨做过几次生意,算是老相识了。
“王叔。” 冷雨压低声音,喊了一声。
老王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,被她一喊,吓了一跳,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。 “哎呦,我的小姑奶奶,你咋来了?” 看清是冷雨,老王眼睛一亮,连忙把她拉进铺子后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