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拐角,时间仿佛被冻住了。

王大彪和那个白熊军官,像两头在独木桥上迎头撞上的野猪,大眼瞪小眼,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。两人身后的精锐士兵也同样保持着准备开火的姿势,气氛僵硬得能拧出冰碴子。

“操!”

“Сука!”

一声国骂和一声俄骂几乎同时从两人嘴里喷出,这声响成了打破寂静的信号。

王大彪反应最快,他没想着抬手瞄准,而是猛地往地上一扑,顺势扣动了手里盒子炮的扳机。枪口喷出的火舌舔过冰冷的地面,子弹“当”的一声打在对面那军官脚边的水泥地上,溅起一串火星。

那白熊军官也是个狠角色,几乎在王大彪动作的同时就地一滚,躲进了拐角另一侧的掩体后。他身后的士兵反应慢了半拍,被王大彪身后的警卫连一轮齐射,当场撂倒了两个。

“打!给俺往死里打!”王大彪扯着嗓子吼道,换了个弹夹,对着那军官藏身的混凝土柱子就是一通乱射。

瞬间,这条狭窄的仓库通道变成了血肉磨坊。子弹在钢铁和水泥间疯狂弹跳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死亡之音。双方都是精锐,都抱着同样“斩首”的心思绕到了这里,谁也没想到会跟对方的“斩首”小队撞个满怀。

白熊军的火力明显更猛,他们依托着仓库内部堆积的货箱和机械,很快就构成了一道交叉火力网。一挺大盘鸡机枪从一个破窗口伸出来,“哒哒哒”地喷吐着火舌,压得警卫连抬不起头。

“狗日的!”一个黑北军士兵刚探出头,肩膀就炸开一团血雾,惨叫着倒了下去。

“手榴弹!给俺炸他娘的!”王大彪急了,从腰间摸出个黑乎乎的铁疙瘩,拧开盖子,卯足了劲朝着那机枪口扔了过去。

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却“咣当”一声撞在窗户上方的钢梁上,又弹了回来,掉在双方阵地中间的一堆废铁上。“轰!”一声闷响,铁片和零件被炸得四处乱飞。

“我操你姥姥!”王大彪被一块飞来的铁片划伤了胳膊,火辣辣地疼。他低头一看,棉衣被划开一道大口子,血正慢慢往外渗。

情况急转直下。对方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更熟,而且人数似乎比他们还多。警卫连被压制在一个狭小的区域,伤亡在不断增加。

“彪哥!顶不住了!他们要包抄过来了!”一个排长猫着腰滚到王大彪身边,脸上又是灰又是血。

王大彪眼睛都红了,他知道自己托大了。这帮白熊军不是边境线上那些一触即溃的软蛋,这是斯米尔诺夫手里的硬骨头。他娘的,今天不会真要折在这儿吧?

就在他准备下令弟兄们拼死一搏,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,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,传入了战场。

那不是枪声,也不是炮声,而是一种沉重而富有节奏的轰鸣,像是夏日草原上的滚雷,又像是大地震颤时的闷响。

“轰……轰……轰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近,地面开始微微颤抖。交火的双方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,疑惑地侧耳倾听。

“啥动静?”王大彪骂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