靶场上,风卷着硝烟和冻土的腥气,刮得人脸生疼。
王大彪唾了一口,将手里的“三八大盖”扔给警卫,满不在乎地走到陈博文面前。
“陈博士,神神秘秘地把俺叫来,又是啥新玩意儿?”他指着试验台上那支用油布盖着的长条物,“咋地,给炮管子装上刺刀了?”
陈博文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,他没理会王大彪的玩笑,眼神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紧张。他小心地揭开油布,一支造型怪异的铁家伙露了出来。
它比寻常步枪短,枪身线条粗犷,木质的枪托和握把透着一股仓促赶工的味道,最怪异的是那个向下弯曲的、像镰刀一样的铁盒子。
“这啥玩意儿?烧火棍?”王大彪伸手就要去抓。
“别动!”陈博文厉声喝止,他亲自拿起那支枪,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,将那个“镰刀”推进枪身下方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。
“大帅,请看。”陈博文转向靶场另一头高台上的林好。
林好点了点头。他认得这东西,或者说,认得这个概念。这是他喝多了之后,一边画着“猛犸”坦克,一边跟陈博文念叨的“能不能让兄弟们手里的家伙,泼出去的水不是一滴一滴,而是一盆一盆”的产物。
陈博文深吸一口气,将枪托抵在肩上,对准百米外的靶子。
没有精细的瞄准,他只是扣动了扳机。
“哒!哒哒哒哒哒……”
预想中清脆的单发枪响没有出现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阵急促、狂暴、仿佛要撕裂空气的咆哮。那不是枪声,那是一场小型的钢铁风暴。
王大彪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。
只见陈博文身前,黄澄澄的弹壳像下雨一样被抛出,在雪地上跳动着,冒着滚烫的热气。而百米外的靶子,那个用木板和沙袋做成的人形靶,像是被一群无形的野兽啃噬,木屑与尘土四散飞溅,短短几秒钟,就被彻底打成了一堆烂絮。
三十发子弹,在王大彪还没反应过来的三秒内,倾泻一空。
靶场死寂。只剩下风声,和那支枪管上因高温而蒸腾起的、扭曲的空气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王大彪结结巴巴,他猛地冲过去,一把从陈博文手里抢过那支还在发烫的枪。那沉重的分量,那浓烈的硝烟味,那粗糙却坚实的触感,让他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给俺!给俺也试试!”他吼着,从旁边的弹药箱里抓起一个新的“镰刀”,笨拙地学着陈博文的样子装了上去。
他甚至没瞄准,只是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。
“哒哒哒哒哒哒!”
狂暴的后坐力撞击着他的肩膀,那不是推,是锤!一声声砸在他的骨头上。但他没有恐惧,反而爆发出一种原始的、酣畅淋漓的狂笑。
“好!好家伙!哈哈哈哈!这才叫打仗!这他娘的才叫打仗!”他把一个弹匣打空,扔掉枪,冲到林好面前,“噗通”一声单膝跪地,声如洪钟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