坏天气说来就来。刚刚放晴的天空再次被铅灰色的云层笼罩,细碎的雪花开始飘落,很快就变成了席卷天地的暴风雪。
德军第29摩托化步兵师的指挥官,克鲁格少将,正坐在半履带装甲车里,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。维特斯海姆将军的催促进军令一道接一道,但在这种能见度不足三十米的风雪里,保持行军速度无异于自杀。
“空军那帮阔佬肯定又在基地里喝咖啡了。”他对着地图抱怨道,“这种天气,连鸟都飞不起来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奇异的、低沉的嗡鸣声穿透了风雪的呼啸,从天空传来。
“什么声音?”车里的通讯兵摘下耳机,疑惑地问。
克鲁格也皱起了眉头。那声音越来越近,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云层之上飞行。他推开车顶的舱盖,探出头去。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片,打得他脸颊生疼。
突然,一个庞大的、丑陋的黑影从低垂的云层中猛地钻了出来。
那是一架飞机,一架克鲁格从未见过的飞机。它没有德军轰炸机流畅的线条,机身臃肿,机翼宽大,像一只笨拙的秃鹫。紧接着,第二架、第三架……足足十几架这样的“秃鹫”组成了编队,在暴风雪中摇摇晃晃地向他们的行军纵队飞来。
“我的上帝!”克鲁格的瞳孔瞬间收缩,“敌袭!是敌机!防空部队!开火!”
整个行军队列陷入了巨大的混乱。德国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,怎么可能会有飞机出现?!
然而,那些“秃鹫”毫不犹豫地降低了高度。机腹下,一个个黑点脱离了挂架,带着尖锐的呼啸声,向着地面上密集的卡车和装甲车队砸来。
“秃鹫”一号的驾驶舱里,年轻的飞行员死死盯着下方雪白世界里那条蠕动的黑色长蛇,他拉下投弹杆,嘴里念叨着那个满身油污的老兵教给他的话:
“专治不服!”
下一秒,惊天动地的爆炸声,在德军绵延数公里的行军队列中,轰然炸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