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间密室内,烛火摇曳不定。
将司马懿清瘦的身影投射在那斑驳的墙壁之上,影子随着烛火的晃动而扭曲变形。
狡黠的司马懿并没有如众人所料想的那样逃往泉陵,据城坚守。
他深知如今汉军势大,连临湘那般坚固的城池,数万大军都难以抵挡汉军的猛烈攻势。
泉陵那低矮的城墙,加上几千老弱病残的士兵,又怎能守住呢?
于是,他率领着千余残部昼伏夜出,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西边这个偏僻的夫夷县。
此刻的司马懿双眼圆睁,毫无睡意,也根本无法入睡。
外面夜枭那凄厉的啼叫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。
巡夜士兵偶然的咳嗽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甚至连风吹过破旧窗棂发出的呜咽声,都如同鬼魅的哭泣……
每一声,都让他的眼皮微微一跳。
多年来,他在隐忍和诡谲的斗争中摸爬滚打,早已练就了对危险近乎野兽般的直觉。
“二弟,情况有些不妙。”兄长司马朗朗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,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忧惧。
他压低了声音,焦急地说道:“军中窃窃私语的人很多。军需官来报,今日领取粮秣的士卒,眼神都……都有些异样。”
司马懿没有立刻回话,他的目光越过兄长,落在随后进来的叔父司马徽和父亲司马防身上。
司马徽一向以清谈时镇定自若着称,此时却眉头紧锁,脸上满是忧虑。
而年迈的司马防,更是面如死灰,手中持着的鸠杖微微颤抖。
“异样?”司马懿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。
他冷笑一声,说道:“是看到行走的万金重赏而露出的异样吧?”
一句话,让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众人都沉默了下来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