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,”他语气微顿,“那也该把肚子里的东西,吐个干净再死!”
谢玄闻言,重重叩首,再未起身,几乎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
萧祁静静听着,起初只是指尖在扶手上无意识地轻叩,渐渐地,那叩击声停了。
他脸上的神色一层层冻结,到最后只剩刻骨的寒意。
“呵……”一声冰冷的嗤笑从萧祁喉间溢出,“朕的好王叔,倒是野心勃勃得很!既然他这般处心积虑,想为膝下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争夺这天下......”
“那朕,就先折了他的子嗣!断了他的念想!”
“来人!”
“陛下!”卫临垂首听命。
“即刻派人赶赴清河!”
“将清河王府一干人等,全部斩杀!包括外嫁女和其子嗣!身体里流着清河王一脉脏血的人,一个不留!”
“遵旨!”卫临领命迅速起身离殿。
谢玄听得眼皮狠狠一跳,亲叔父尚且要满门诛绝,寸草不留……
那,他谢家......
他不敢去求帝王饶恕。
只能暗道,对不起祖母和两个子女。
萧祁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,“你莫怕,朕,并非那等无情无心、赶尽杀绝之人。”
他顿了顿,“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秦之事,就别再痴心妄想还能苟活于世。”
“至于你府里的家眷.....”
萧祁的目光掠过谢玄低伏的脊背,口中说出的话,带着冰冷的施舍,“朕若不留活口,未免显得太过凉薄,恐遭御史台那些聒噪之人参奏。”
“便遣回老家,永世不得踏入京都半步!”
谢玄泣血一般,“多谢陛下手下留情!臣铭感五内!”
“陈泰,将人带下去,择日问斩!”
随即进来两个御前侍卫,将谢玄拖了下去。
一队玄衣快马自皇宫直奔北街一座农家小院。
清河王在睡梦中被吵醒,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,脖颈间传来一片凉意,霎时,血脉如柱喷涌,瞪着眼直挺挺地向后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