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卿神识恍惚,意识不断下坠,脑海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。
萧祁…..
她涣散无光的眸子茫然地睁着,失焦地望着帐顶,干裂的嘴唇上下地翕动着,无声地反复呢喃。
桑若将染了血污的帕子扔在水盆中。
她拧了条新帕子,小心翼翼地去擦江晚卿额头的冷汗和泪痕,带着哭腔轻声问,“姑娘说什么?”
她俯下身,侧耳贴近江晚卿的唇边,屏住呼吸仔细去听。
只听得那微弱的嗓音里,夹杂着破碎的气音,断断续续,“……萧……祁……”
桑若听得清楚。
那是帝王的名讳!
她仓惶又急切地捂上江晚卿的嘴,“姑娘,说不得啊!”
沈彻这时来到雨花阁,人还未到外间,就焦急地吩咐着,“赶紧给姑娘把衣裳穿好,陛下有旨,让她入宫给公主伴读。”
屋子里的几人听了愣怔在原地。
还是陆院使先回过神,“江姑娘这身子怎能入宫,这……这不是要姑娘的命吗!沈大人该对陛下如实回禀才是!”
江晚卿和陛下的过往,林太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。
他立刻扯了扯陆院使的衣袖,压低声音,“圣意难测,旨意已下,我等……听旨照办便是了。”
林太医说完,率先收拾了药箱对着沈彻匆匆一揖,便快步退到了外间。
陆院使重重叹了口气,看着榻上气息微弱的江晚卿,又看看一脸决然的沈彻,终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,与同样面色凝重的纪大夫退了出去。
内室只剩下桑若和红绡。
桑若眼中还噙着泪,听到“入宫”二字,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,她不敢深想,更不敢置喙圣旨。
红绡也白着脸,两人交换了一个忧惧交加的眼神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为江晚卿穿好了厚衣,又用狐裘斗篷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,只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小脸。
桑若深吸一口气,走到外间,对着焦灼踱步的沈彻福了福身,“世子,都穿戴好了。”
沈彻跨入内室,俯下身,“表哥带你进宫,你就会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