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举起剪好的春燕,冲着窗户看去,“你看看,如何?”
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,江晚卿身侧多了一个人,俯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“不好,春燕要成双成对才吉利!”
江晚卿被低沉的嗓音吓得手一抖,那窗花便飘然下落。
待她反应过来去接的时候,那摇摇欲坠的春燕已落到一只宽厚的掌心中。
“这个就不必贴了,剪一对双飞燕吧,大一些。”
江晚卿向一旁侧了侧身,特意与萧祁避开些距离,才回首,“陛下不知,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!”
听着她轻声细语地嘟囔,萧祁的视线落在她吐气如兰的檀口,眸光愈深。
他轻缓地抬起眼梢,唇畔扬起浅弧,“朕哪有吓你,不是你让朕看得?”
萧祁一直倾身未动。
江晚卿站起身,伸手去够桌边的红纸。
还学会躲他了?
萧祁直身,长臂一伸,那红纸便到了江晚卿眼前。
对上他含笑的眼眸,江晚卿忽然间有些恍惚。
从前两人初识,他便是如此一副神情,每每见面,都会想着法子逗弄她。
瞬间模糊了双眼,唇瓣微微颤抖。
那些,都是她永远也追寻不回的记忆。
萧祁低哑晦暗的嗓音在耳畔响起,“为何哭?”
江晚卿的泪水自腮边掉落,一颗一颗,似水花四落,溅在她烟粉色的衣衫上,晕出片片水痕。
“朕未曾欺负你吧?”
江晚卿若是没有落泪,定能清晰地发觉萧祁眼中的慌乱。
她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把,轻轻摇头,“是我被这纸上的细粉迷了眼。”
她极快地垂下头,执着剪刀,装作剪窗花的样子。
可,红纸未叠,她的泪不断下落,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,欺骗他罢了。
萧祁一把将她手里的红纸和剪刀都夺了过来,往桌子上一压。
另一只手压在江晚卿的下颌上,微微施力,强迫她抬头看他。
纤细的脖颈,被迫仰起一个极致的弧度。
对上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,萧祁的心,狠狠一抽。
“莫哭。”
江晚卿向后退缩挣扎着,见无法脱离他的掌控,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,“我没哭,陛下不是想让我剪双飞燕?这样我怎么剪?”
萧祁深深凝视着她,将她整个拢入自己的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