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了新府门前。
车帘掀开,一名乳母抱着包裹严实的孩子,小心翼翼地下了车。
她抬头望着那崭新的朱门和威严的匾额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
她低下头,口中喃喃道,“小公子,这就是你日后的家,你亲娘福薄,早早去了,那名义上的亲爹……唉,有也似没有,姑娘是对你最好的人了,虽然不常来瞧你,但从未亏待过你,你要记着,好好待她敬她,就当是抱了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了!”
乳母侧着头,飞快将泪蹭在肩头,深吸一口气,抬腿稳稳地迈进了那道高高的朱漆门槛。
这是姑娘特意交代的,要他们堂堂正正地,从这大门走进去!
她踏进府内,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。
姑娘的心肠是热的!
否则,谁会庇护这样身世尴尬的孩子?这可是……
送葬队伍出了城门,一路往南而去。
江怀仁骑在马上,眉头越皱越紧。
他勒住缰绳,驱马快行几步,赶到队伍最前方,对着领队的明执沉声提醒,“明护卫,这路走得不对!江家祖坟在城西,该往西边走才是!”
明执端坐马上,闻言只是侧过头,肃声道,“往南走,没错!”
江怀仁心头猛地一沉,眯起那双精明的老眼,看着明执,猛地一夹马腹,调转马头。
他来到江晚卿的马车旁,“晚儿!这路走岔了!你快叫护卫立刻掉头!”
马车内沉寂了一瞬,江晚卿那清冷如玉珠的声音响起,“没错,您跟着走就是了。”
江怀仁此刻才察觉出不对,寒厉地盯着马车,缓缓开口,“晚儿,你……是不是还有话,没跟伯父说?”
*
慈安宫内。
萧祁直视太皇太后,“皇祖母,江家晚卿就是朕的皇后,除她外,朕不会召任何一名女子入宫!”
太皇太后脸色一白,捻着佛珠的手指微颤,她最担忧的事,终究发生了。
“你若真心喜爱那姑娘,纳入宫中为妃,便是封个贵妃,哀家也认了!只是这国母之位,关乎社稷宗庙,关乎前朝后宫安稳,岂能……岂能如此儿戏?”
萧祁面色沉冷,不容置喙,“皇祖母与父皇在后宫安详晚年,含饴弄孙便是,至于其他……莫要再管,也莫再多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