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会回来吗?” 白若雪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。
凌风望向远处海天一色的交界线,那里的雾正渐渐散去:“或许明天,或许十年。等雨柔想起了所有事,等月魂树的花开满枝头,我们就回来。”
胖墩突然冲过来,用金属爪子紧紧抱住凌风的腿,小小的身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。它的意念汹涌如潮,全是孩子气的挽留:“嘎!不许!走!墩儿看家不好吗?”
秦雨柔蹲下身,伸出指尖,轻轻点了点胖墩的额头。她的动作很轻,带着难得的温柔:“看家。”
就这两个字,让胖墩瞬间蔫了下去。它垂着爪子松开手,退到白若雪身边,金属眼睛里的红光黯淡了不少,像个被抛弃的孩子。
小舟离岸时,白若雪和胖墩站在码头上拼命挥手。“记得给我寄金陵的盐水鸭!要老字号张记的!” 白若雪的声音被海风吹得越来越远,“还有 —— 遇到归墟魔头记得跑!打不过就用我给你的求救信号弹!”
凌风笑着挥手,正想划桨,却感觉袖口被轻轻拉住。
秦雨柔望着渐渐远去的桃花岛,岛上的桃林已缩成一片粉色的雾。她低声道:“我的名字…… 是雨柔么?可为什么总觉得,还少了一个字……”
凌风握桨的手微微一颤。
他想起很多年前,衡山初遇时,她站在落雪的剑坪上,白衣胜雪,自报家门时说的是 “秦映雪”。后来为了躲避皇室的追查,才用了 “雨柔” 这个名字。映雪,雨柔,都是她,又都不是完整的她。
“你想叫什么都可以。” 他放下桨,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,“映雪也好,雨柔也罢,甚至想叫胖墩二号,我都陪着你。”
秦雨柔被他逗笑了,那抹笑意像雪后初晴的阳光,瞬间照亮了整个船舱。她望向海平线,那里的雾果然散了,露出一片巨大的海市蜃楼 —— 楼宇层叠,机关精巧,赫然是一座传说中的机关城轮廓。
“等我想起来……” 她的声音轻得像海风,却带着笃定的力量,“再告诉你。”
乌篷舟顺着洋流缓缓驶向东方,船头的白帆在晨光中鼓胀起来,像一只展翅的白鸟。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向何方,就像没有人知道江湖的下一页,会写下怎样的传奇。
桃花岛的码头上,白若雪忽然推了推胖墩:“喂,你看那雾里的影子,像不像月姐姐?”
胖墩抬头望去,只见月魂树的方向,一缕七彩霞光正冲天而起,在云端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。她似乎在朝着小舟离去的方向挥手,又似乎在对着初升的朝阳微笑。
“嘎!月!” 胖墩兴奋地蹦起来,金属爪子拍得噼啪响。
白若雪笑着抹了把脸,转身往实验室跑:“走!胖墩!我们得把星图再算一遍 —— 下一站,说不定是天上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