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侄儿可继续坐镇成德,其镇内,人事,税收,侄儿一人而决,幽州军也可不入成德,但是其成德镇三万之众,需听从本王之令,或用兵,或驻防,令出本王之口,决无商榷之余地。”
陈从进的话语直白而霸道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对陈从进而言,成德虽只有三万军卒,但却地处腹心,这样的国中之国,如果军队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,一旦有变,后果不堪设想。
比如在大军兵进中原时,王镕突然反叛,那么后路遇袭的情况下,前线就有全线崩溃的危险。
所以,陈从进需要将成德的军队全部调出,对于其镇内,大行监视,只要王镕不是忽然间大规模的征兵,那他在天下平定之前,也不会去插手成德的内部事宜。
如果是大规模征兵,新进的军队,其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形成战斗力,即便是王镕偷偷摸摸的组建小规模私军,那在这么广袤的战场上,也无济于事,并不会引发前线的大危机。
“叔父,此是否待侄儿过苛?”
陈从进闻言,站起来,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成德虽被本王团团包围,可反过来说,却也是在本王的腹心之中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!”
“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……”王镕低声重复了一句陈从进的话语。
这句话说出了陈从进的担心,王镕是个聪慧的人,他知道,说再多的利益,如果不能消除陈从进心中的忧虑,那么这场会面是不会有任何成果的。
如果河北之地还有别的藩镇,或许陈从进会看在成德守成的份上,优先用兵别处,但如今,河北之地,仅剩成德一处,而在没有彻底解决成德之前,以陈从进持稳的行事风格,恐怕是不会进军中原。
王镕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,随后说道:“叔父远道而来,侄儿是很想顺服叔父,然而,侄儿年幼,如此大事,还需和镇内诸将共同商议一番。”
陈从进这时缓缓上前,而这一举动让旁边的众将心中一紧,而陈从进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,只是上前轻轻的拍了拍王镕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