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凌晨五点的港城,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按下了静音键,万物凝滞,唯有蚀骨的寒意如影随形。
夜色依旧浓稠如墨,天际线与远山模糊成一片沉寂的暗影。
街道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,路灯在凛冽的朔风中顽强地亮着,投下一圈圈昏黄而孤寂的光晕。
光线中,呼出的每一口气都瞬间化作白雾,袅袅升腾,旋即被寒风撕碎带走。
御景龙湾别墅区内,暖黄的路灯与各家各户紧闭的门窗,共同抵御着外界的严寒。
其中一栋别墅的主卧房门,被极轻地推开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
独孤天川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已穿戴整齐,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运动服,不仅未显得臃肿,反而更勾勒出他宽肩窄腰、线条流畅的矫健身形,仿佛一头蛰伏于暗夜中的猎豹,沉稳内敛却又蓄势待发。
这一刻的他,气息与窗外冰封的世界奇异地交融,冷峻而孤高,步履沉稳,悄无声息地行至儿童房外,微微驻足,侧耳倾听。
门内传来两个孩子均匀绵长,带着孩童特有香甜气息的呼吸声。
他那双深邃若寒潭的眼眸中,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柔光,如同冰湖表面乍现的涟漪。
随即,他抬起手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叩响了房门。
“谨言,诗瑄,该起床了。”
独孤天川的声音不高,甚至算得上温和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房内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轻易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
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,房间里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,像是小动物在巢穴中苏醒。
没有寻常孩童被强行唤醒时的哭闹、撒娇,甚至连一声迷糊的嘟囔或抱怨都没有。
只见床上那两个裹在柔软羽绒被里的小小鼓包动了动,先是靠外侧的独孤谨言率先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