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翁,这便是那张宜正的卷子,请你过目。”
过不多时,孙庠回来呈上卷子。
见郭瀚没有回房的意思,便又点燃了一根蜡烛。
一篇文章两张纸五百字,郭瀚转眼就看完了,他在睡椅上一个后仰,躺了下去,闭上眼睛,有些无语。
张宜正这篇文章,四平八稳平平无奇,合规但无才,守旧难拔萃。
措辞委婉一点,是“气象平衍,绳墨不失”,说得严厉一些,便是“拘守成格,了无新意”。
相比那二十份卷子,或理精法密气盛言宜,或匠心独运别开生面,或沉雄典丽光芒四射,这篇文章实在是味同嚼蜡。
孙庠说得还是客气了,这份卷子即便是在郴州府,恐怕也是不中的,除非是在云南的荒僻之地,那才可以脱颖而出。
取还是不取?
一时间郭瀚也是犯了难。
见郭瀚举棋不定,孙庠轻轻地说道,“东翁,那张宜正可是寿高鲐背了。”
寿高鲐背?
孙庠这话一下将郭瀚给点醒了,也是,那张宜正都九十了,说没就没了,自己收这么个门生,意义何在?
至于长沙知府的颜面,郭瀚呵呵冷笑,想到的是他刚到长沙的接风宴。
两荤两素,一两银子的接风宴!
既然你都不给我颜面,我为何要给你颜面?
郭瀚将卷子递给孙庠,吩咐道,“就按公序先前筛选的来吧,那五经题我就不看了,劳你看看,再将这二十人排个序给我。”
孙庠应声而去,刚走几步,又被郭瀚叫住,“公序,安化县如今廪生有缺否?”
孙庠想了想,肯定地道,“有缺。半年前安化县学黄生病逝,东翁事忙,一直未曾按临岁试,至今未曾补上。”
郭瀚点点头道,“那此次院试,便取李步蟾为第二,簪花宴后,将其录为廪生吧!”
孙庠点头问道,“那案首,东翁属意何人?”
“岳麓书院,好地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