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唱一出戏。”她扯下腕间的翡翠镯塞进杜鸿渐手里,“告诉西市的老贾,就说昭德县君要见陛下,献《治世策》的完整版。”她的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,“李辅国等这个机会等了半年,他肯定坐不住。”
是夜,别院的书房里烛火摇曳。
苏婉儿坐在案后,面前摊开一本《贞观政要》,书页间夹着半块桂花糕——这是她特意让人摆在明处的“饵”。
子时三刻,窗棂传来极轻的刮擦声,她垂眸盯着案角的铜鹤香炉,青烟正打着旋儿往上飘——这是侍卫们约定的“刺客入宅”信号。
“出来吧。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清亮。
梁上的黑影顿了顿,“唰”地落在地上。
那是个蒙着黑巾的男子,腰间别着淬毒的短刀,刀鞘上缠着一圈红绳——正是杜鸿渐说的安禄山旧部标记。
“李仆射派你来的?”苏婉儿端起茶盏,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,“他许了你什么?五品官?还是范阳的田产?”
男子的刀猛地出鞘,刀尖离她咽喉不过三寸时,房梁上突然跃下数道身影。
侍卫们的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不过片刻便将刺客制住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苏婉儿弯腰拾起那把短刀,红绳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——是刺客挣扎时划破的。
“说,李辅国让你杀了我之后,如何处理尸体?”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,手指重重按在刺客的腕骨上。
刺客疼得闷哼,额角的汗滴在青砖上:“他说……说把您的尸身丢进护城河,再伪造……伪造您通敌的证据……”
“证据在哪儿?”
“在……在尚书省后堂的暗格里,铜匣,刻着‘忠’字……”
苏婉儿松开手,转身对为首的侍卫道:“把他关到柴房,找个稳当的仵作来——我要他的口供按了手印,再让大理寺的人来取。”
第三日辰时,含元殿的金瓦在晨雾中泛着金光。
苏婉儿捧着锦匣跪在丹墀下,匣中是刺客的口供、李辅国与范阳的密信,还有那把缠着红绳的短刀。
李隆基的龙袍被风掀起一角,他盯着匣中的证物,指节捏得发白:“李辅国跟了朕二十年……”
“陛下,当年李林甫也是跟了您二十年。”苏婉儿叩首,额角抵着冰凉的汉白玉,“边军的粮车已截在黄河渡口,儿臣让苏明远带三千玄甲军守着,只要陛下一道旨意,就能把粮车重新送回北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