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的露水还凝在宫墙上,沈若已经揣着药箱出了坤宁宫。
楚墨昨夜又发了高热,牙关咬得咯咯响,梦里尽是胡话,翻来覆去只念着“母妃”二字。
太医院的方子灌下去如同石沉大海,沈若摸着他烫得惊人的额头,指尖都在抖——
蚀骨散的余毒已经浸进骨髓,唯有寒山寺冰缝里的活水冰莲能压得住。
“皇后娘娘,雪还没停呢!”
贴身侍女捧着件貂裘追出来,靴底踩在积雪上咯吱响,“让暗卫去采冰莲吧!您亲去太危险了。”
沈若没回头,药箱上的铜锁被晨风撞得轻响:“暗卫认不出哪种冰莲能入药。”
她掀起轿帘的手顿了顿,“告诉御膳房,炖着参汤等我回来。”
轿子刚出朱雀门,就见街对面的茶楼顶上掠过道黑影。
沈若猛地掀开轿帘,那黑影已经消失在晨雾里,只留下片飘落的黑布,上面绣着半朵冰莲——和莲童袖口的花纹一模一样。
“加快速度。”沈若缩回手,掌心沁出冷汗。太皇太后的人还没死绝,他们也盯上了寒山寺?
寒山寺的钟声撞碎在冰崖上时,沈若已经踩着铁链往下探。
冰缝里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,扎得脸颊生疼。
她腰间系着的绳索随着风摆,靴底碾过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,砸在下方的水潭里,溅起细碎的冰花。
水潭中央浮着成片的冰莲,花瓣薄如蝉翼,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玉色。
沈若刚要伸手去摘,指尖碰到块硬东西。
她屏住呼吸拨开莲叶,竟是个紫檀木盒,盒盖缝隙里卡着半片干枯的莲叶,和太皇太后袖中掉出的那片一般无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