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,南宫先生的人送来了这个。” 老管家颤巍巍地递上一只漆黑的陶罐,罐口用红布封着,隐约能闻到里面透出的腥甜药味。
慕容老夫人掀开红布,里面躺着张泛黄的麻纸,字迹用朱砂写成,透着股阴鸷之气:“陈紫瞳双瞳藏异术,能控时辰流转。若遇此女,非有十成胜算不可出手,否则便是自投罗网。”
“控时之术?” 她捏着麻纸的手猛地一抖,烛火恰好照在纸角那枚蛇形印记上 —— 那是南宫毒翁独有的标记。此人深居简出,一手毒术出神入化,却藏身在南宫家深宅大院,自己让他查明陈紫瞳的手段,今日却送来此等警告,可见事情绝非空穴来风。
祠堂外传来族人低声的啜泣,慕容老夫人望着牌位上 “慕容星痕” 的名字,忽然想起那孩子临终前攥在手里的半枚铜钱。黑风口陈紫瞳那双泛着银辉的眼睛,此刻竟与记忆中星痕惊恐的眼神重叠在一起。
“难怪…… 难怪玉衡会栽得那么彻底。” 她喃喃自语,指尖抚过麻纸上 “控时” 二字。那日黑风口之事,回来的随从只说陈紫瞳拿出了星痕的暗器,却绝口不提对峙时的异象。如今想来,怕是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,连时间都成了对方的武器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老管家见她脸色煞白,忙递上参茶:“老夫人,南宫先生的话……”
“宁可信其有。” 她将麻纸凑到烛火边,看着火苗舔舐朱砂字迹,“陈天宇步步为营,陈家又藏着这等奇人,慕容家若再贸然行事,只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,天啸可不能再搭进去了。” 灰烬落在青砖上,像极了天牢里那道冰冷的铁栏。
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窗棂,祠堂里的烛火突然齐齐矮了半截。慕容老夫人望着祖宗牌位,忽然将那只黑陶罐狠狠砸在地上 —— 罐里滚出枚鸽卵大的药丸,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。
“通知暗卫,即日起蛰伏。” 她站起身时,脊梁挺得笔直,鬓边的银丝在烛火下闪着冷光,“既然陈家想玩,咱们就慢慢陪他们耗。总有一天,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手段,都暴露在日头底下。”
残药的腥气混着檀香在空气中弥漫,祠堂外的风雪似乎更紧了。而此刻的陈家书房,陈天宇正对着铜镜轻揉眉心,镜中那双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流光 —— 他方才推演天机时,分明看到南宫家的方向飘来一缕毒雾,正悄悄缠上慕容府的飞檐。
陈天宇喃喃自语道:“说来也怪,南宫家竟然一直没有动作?自己可是杀了他们的大公子,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了?”
腊月的京城西街,“清风茶馆” 的屋檐下悬着冰棱,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窗上,发出 “簌簌” 的声响。二楼临窗的位置,坐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书生,外罩件半旧的灰鼠皮坎肩,鼻梁上架着副细框水晶镜,镜腿缠着磨白的蓝布条。他面前摊着卷《诗经》,指尖捏着支狼毫,正低头在宣纸上批注,侧脸在窗纸透进的微光里显得格外文静,仿佛与这寒冬的喧嚣隔绝开来。
楼梯口传来脚步声,陈天宇带着墨如玉走上二楼。他穿件普通的藏青棉袍,腰间只系着根素布带,浑身上下再无他物,看上去就像个刚从关外赶回来的商人。目光扫过满堂客人,最终落在那书生对面的空位上。
“这位公子,叨扰了,可否拼个桌?” 陈天宇的声音里带着风雪的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