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庞大的身躯围绕着这截巨大的断梁残骸缓缓移动。
覆盖着厚实骨甲的熔炼巨足每一次踏下,都精准地避开泥泞中的水洼和松软的淤泥,
踩在相对坚实的金属碎片或半埋的矿石上。
巨大的脊椎骨尾椎骨也不再仅仅是武器,它时而如支撑杆般抵住地面维持平衡,
时而又如探针般刺入断梁下方的淤泥,探寻着更深层可能存在的金属结构。
尾椎骨末端那巨大的骨刃,更是如同最沉重的锉刀,
持续不断地在断梁表面刮擦、研磨,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噪音。
坑底弥漫的腥臭与铁锈粉尘似乎被这持续的、冰冷的“工作”声浪压制了下去。
时间在单调的刮擦声中缓慢流逝。
污浊的光线透过铅灰色的云层缝隙,艰难地洒落,
将林一那覆盖着嶙峋骨刺倒钩、在稀薄天光下流淌着湿冷水渍的、绝对的墨黑背影,
以及他身前那截正在被缓慢“剥皮”、逐渐显露出内部冰冷金属骨骼的巨大断梁残骸,
一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、非人的寂静之中。
坑沿高处。
库根依旧死死趴在冰冷的断梁上,如同被冻结的雕塑。
粗重的喘息早已平息,只剩下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。
他那双深陷的眼窝里,所有的情绪——恐惧、疯狂、绝望——
都如同燃尽的灰烬,只剩下彻底的、冰冷的空洞。
他的目光穿透弥漫的薄雾和污浊的光线,死死钉在坑底那个移动的、
如同黑色山峦般的轮廓上,钉在那不断重复着剐蹭、研磨动作的钩爪和尾椎骨上。
那是什么?
它在……做什么?
不是在吃……是在……刮?在磨?
着极致恐惧和某种扭曲认知被彻底颠覆的寒意,
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库根早已麻木的神经!
未完待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