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假报告。只要他不提交,就不会触发追责机制。
但他也不能永远拖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走着。
他拿起钢笔,又翻开乐谱本,在骷髅图案旁边写下一串数字——那是母亲脑电波峰值对应的频率编码。
接着,他把这段编码导入《破壁》的音频分析模型,运行模拟。
屏幕上,原本平滑的声波开始出现微小震颤,像是被什么唤醒了。
他盯着结果看了很久。
最终,他删掉了刚写的假报告,什么也没提交。
倒计时仍在跳动。
红光映在他银灰色的发丝上,一闪,又一闪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铁盒边缘,那里有一道凹痕,是他某次失控时砸墙留下的。
桌角的指虎静静躺着,像一件被暂时遗忘的旧物。
门外传来通风系统运转的轻响,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每隔三十秒闪一次,规律得让人昏沉。
他忽然站起身,走向房间角落的老旧录音机。
那是他从母亲实验室废墟里抢出来的唯一设备。
他放入一卷泛黄的磁带,按下播放。
沙沙的底噪后,传来一段断续的钢琴旋律。
是《星海幻想曲》的变调版。
和林清歌母亲常哼的那段几乎一样。
他听着听着,手指慢慢松开。
下一秒,他猛地按下停止键。
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只有终端的倒计时还在走。
还剩十一小时四十二分。
他坐回椅子,打开未完成的工程文件,输入标题:《修复》。
不是清除。
是修复。
他没保存,也没关闭。
只是盯着那两个字,直到视线有些模糊。